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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孟翊摇着头道：&ldo;人妖殊途啊。霜儿，寻个缘由，我送你回山中吧。留在太子身边，害人害己。&rdo;

说罢径自离开，留下狄霜傻坐在原处，半晌不动分毫。

赵桓很晚才回来，身后跟了两太监，都是皇帝赏他抗敌有功的丝绸玉帛。他很累了，打发走几个侍从，他看到狄霜托着下巴在窗边对他招手，赵桓浅笑着走过去，眼圈下是淡淡的青黑。人类的身体毕竟不能符合高强度的奔波劳累，此刻已是疲惫不堪。

狄霜道：&ldo;娘娘有身孕了，你快去瞧瞧她。&rdo;

赵桓早知道这消息，但听狄霜这么一说，心中不免酸楚又感动，初为人父的喜悦和狄霜归来的安心混合在一起，汇成了说不出口的千言万语。

狄霜笑道：&ldo;快去啊殿下，我身上有妖气，不方便去瞧。你……你好好照顾娘娘。替我的份一起，替高大哥的份一起。&rdo;

如此过了几日，朱琏仿佛也知道接近妖物了对胎儿不好，因此每日只派一名宫女向狄霜窗户内塞纸条，内容缤纷，一开始是&ldo;笨妖精，本宫想看星星！去给本宫摘下来几颗！&rdo;后来便是，&ldo;笨妖精，别想许多，你永远是我弟弟。&rdo;

狄霜几天几夜地坐在房中，炼化体内妖气，足不出户，对着纸条哭笑不得。

赵桓偶尔来看他，但由于是在宫中，人多眼杂，他也不方便来得太频繁。

如此一来，狄霜似乎成了冷宫中的宠儿，在暗无天日的厢房里，每日练功，等朱琏的字条，以及赵桓偶尔的探望。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在院外桃树下追着赵榛嬉闹的光景。而如今他每日见着那棵树，看他日渐凋零，却再也不能跨出一步，去摸摸它粗壮的树干，去对他呢喃，树儿树儿快快长，长大了生好多只桃子来给我们吃呀！

18、金国来使

18、金国来使…

狄霜在自己的厢房里足不出户的第八个月，迎来了重合元年的新年。

厢房里由于常年不透气而有些阴冷窒闷，赵桓摸了摸狄霜的头，道：&ldo;好吃吗？&rdo;

狄霜握着只烧鸡，似乎吃的酣畅淋漓，头也不抬道：&ldo;好吃。殿下，您今年就十八啦！&rdo;

赵桓深深地看了狄霜一眼，&ldo;霜儿，等年后我会想办法让你出门。&rdo;

狄霜放下烧鸡，油渍渍的手捏着衣角：&ldo;殿下，我控制不住妖力，随时可能现原型。&rdo;

赵桓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狄霜又问道：&ldo;娘娘的肚子是不是很大了？&rdo;

赵桓笑道：&ldo;一点点。&rdo;

狄霜闷声道：&ldo;如果我能像大哥那么强，就可以帮助殿下了。&rdo;

赵桓道：&ldo;你不需要强，我足够强便可以。&rdo;

狄霜摇头：&ldo;不，殿下，保护是互相的。我此生愿望便是保护你，无论生老病死。&rdo;狄霜认真地看着赵桓道，眼神灿若星芒。

赵桓将他揽进怀中，&ldo;好，不论生老病死。&rdo;

他们之间，横亘着人妖殊途，横亘着江山社稷，横亘着生老病死，但是他们抱的如此紧密，无所畏惧。

是夜，赵桓留宿狄霜厢房。两人刚裹着被子在被窝里玩起了牛鼻子，便听门外熙熙攘攘吵闹起来。不一会儿，一宫女在门外慌张失声道：&ldo;殿下不好了！娘娘快生了！&rdo;

赵桓一惊，连忙和衣起身，边穿戴边道：&ldo;怎么回事？不是还有两个月么？&rdo;

宫女带着哭声道：&ldo;奴婢……奴婢不知，殿下快请去看看娘娘吧！王总管已经去通知各宫娘娘了，稳婆马上就到！皇上预计也是要来的！&rdo;

宫女不敢进门，只战战兢兢跪在门外道。

赵桓穿衣的手一顿，猛然之间回神，知道了为什么朱琏会早产。

即使从不见面，但妖毕竟是妖，妖气于人体终究有害。

狄霜也已经起身，站在床边静静地看向赵桓。

赵桓深深看了狄霜一眼，继而道：&ldo;别怕，琏儿不会有事，你在这等我。&rdo;

狄霜目光有些呆滞，毕竟是在尘世混沌久了的妖，不与人接触便难免会反映迟钝。他想说些什么，但没有找到合适的语言表达，所以最终只是住了口，对赵桓点点头。

狄霜安静地在床上坐了半晌，外面渐渐静了下来，隐约可以听见朱琏声嘶力竭的叫声，最后就连叫声也慢慢消失，四周针落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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