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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老人与歌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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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叔......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的，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一个人生活......”程遥满含歉意的看着岑染，像个犯了大错的小孩一样说话嗫嗫嚅嚅。

岑染并不生气，脸上的悲伤情绪也很快就消失殆尽，或许这么多年，这个年近半百已经差不多可以称得上是老人的孤独男人，早就习惯了这份悲凉，甚至到了令人心疼的收放自如的地步。

岑染扬着嘴角，释然的笑了笑，抱着手里的西瓜抬头望着天上并不如何炽烈的太阳，平静的说道：

“遥遥，不用说对不起，我说了，你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生你气，好奇是每个人的天性，这没什么好责怪的，不过，以后遇到了像我这样孑然一身，一个人孤零零生活的人，最好还是不要问他为什么一个人生活，生活，哪有人真的愿意一个人，一个人的原因，无非就是生活曾经欺骗了他，夺走了一切，留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管白天黑夜的孤寂。”

“叔，你去切西瓜吧，我调一下音，给你唱一首欢快的歌。”程遥微微一笑道。

岑染长舒一口气，他似乎经常这样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所以每一次需要刻意去忘掉那些悲伤的时候，总是需要深呼吸几口气，像是能让自己心里多一点继续生活的勇气似的。

“我不想听欢快的歌，因为生活已经很难再给我快乐，所以我宁愿不去接触，以至于让自己不期待那些快乐的东西，你就给我唱一首《老人与海》吧，现在挺应景的。”

程遥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点头答应了下来，这首歌程遥只是高中的时候听过几遍，向来自认为博览群歌的程遥不是很自信能将这首歌唱好。

“那我去切西瓜了，期待遥遥你的歌声。”

程遥笑了笑，然后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拿手机认真听了几遍找到了一点意境之后，自己试着用吉他弹了一下音，却怎么也配不对音，程遥便干脆放弃吉他，直接清唱了一下，唱了几遍之后，自我感觉还不错，岑染也刚好端着一大盘切好的西瓜走了出来。

“哈哈，这西瓜估计被太阳晒久了，现在还有点热乎，遥遥你介不介意吃热乎的西瓜，要是不想吃我就先放冰箱里冰镇着，我再去商店买半个冰镇好的回来，这个你晚上就带着回学校吃，上次不是还有个跟你一起来的伶牙俐齿的姑娘嘛，你带着回去你们俩人一起吃了，我不太喜欢吃这些，放我这也是浪费。”

程遥摇了摇头，直接拿了一块吃了起来，眉飞色舞的笑道：“岑叔，热乎的才好吃，比冰镇的要甜多了，不信你自己吃一块试试？”

岑染笑了笑，也拿了一块，吃了几口后说道：“确实热乎的西瓜感觉比冰的要甜。”

“因为西瓜也和人一样啊，温暖的心，才会在生活里感受到甜。”程遥眨了眨眼，眉梢里都带着温暖的笑意。

“那岑叔你吃西瓜吧，留一块给我解解渴就行，我先唱歌了，不过这首歌我不太熟，吉他的音还弹不对，我就简单点清唱了。”

岑染点点头，说道：“好，西瓜都给你留着，保准你吃个饱，我这老人吃不了这种太甜的，我嗑嗑瓜子就好了。”

程遥清了清嗓子，然后就像个邻家小姑娘坐在自家门口哼着家乡的小歌谣一般，虽然没有唱出《老人与海》的那种悲伤意境，却因为程遥那天生就清亮悦耳的嗓音，唱出了几分别样的味道，让岑染脸上的笑意渐深。

“遥遥，你会唱《蝴蝶泉边》吗？一首有家乡味道的歌，我第一次听时，就觉得这首歌唱的就是我小时候在孤儿院那些胡同小巷里嬉戏打闹的童年，我觉得以你的嗓音和气质，唱这首歌应该很好听，很美妙。”程遥唱完《老人与海》后，岑染细心的递了一块比较大的西瓜给程遥，面带微笑的说道。

岑染作为一名音乐琴行的老板，对音乐自然有着一些独到的见解，所以在听到程遥的歌声后，马上就问了这首算得上是极度冷门的歌。

程遥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回答道：“《蝴蝶泉边》啊，我会啊，小时候我还看过快乐女声里的黄雅莉唱过这首歌，那时候我就喜欢的不行，然后存钱买了一盒有那首歌的磁带，就每天放学后对着录音机一遍一遍的跟唱，后来学会了唱给我爸妈听，都把我爸妈唱的热泪盈眶，只是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唱了，因为后来雅莉姐被淘汰了......”

“哈哈，遥遥你真是傻的可爱，别人都淘汰这么多年了，不用难过了吧，现在你能唱一遍给我听吗？”岑染认真的看着程遥，极度渴望的问道。

程遥怔了一下，点头道：“当然能呀，岑叔你好好听着啊。”

程遥拿过刚才放在一旁的吉他，试了一下音之后就娴熟的弹唱了起来，这首歌不像《老人与海》那么与程遥不搭，相反的，这首《蝴蝶泉边》在此情此景，简直就是为程遥量身订做的，唱起来程遥也显得驾轻就熟许多，那股专属于童年的跳脱味道从歌声里呼之欲出。

“我唱着妈妈唱着的歌谣，牡丹儿绣在金匾上......”

岑染在程遥如银铃般的歌声的感染下，竟然也沙哑着嗓音跟着唱了起来，虽然音色沙哑，却与程遥的歌声和吉他的弦音能够遥遥相和，最后一唱一和的完成了这首具有乡谣味道的歌曲。

“好听。”

就在这首歌最后落完音的时候，一道让程遥惊喜的心间小鹿乱撞的温醇嗓音，无比清晰的从程遥身后响起。

许君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站在了这里，也不知道默默站了多久，程遥和岑染都完全沉浸在了歌声里，完全没注意到。

“程遥，这首歌，你唱的好听。”许君期重复了一遍，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

“学长，你一个人去哪啊，你不是找你爸妈坦白去了吗？”程遥赶忙站起身问道。

许君期回过头看着程遥，淡漠的扯了扯嘴角，有些冰冷的说道：“我只是路过，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一个人静静？然后晚上又难过的躲在角落里像只野猫一样独自舔舐着伤口？最后只能借酒消愁，然后喝多了又打电话给我让我全盘接受你的脾气和难过？许君期，你能不能不要过两分钟就对我换一个语气换一副表情，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别让我期待又让我惶然，冰冰冷冷的，我不是每天都这么好的心情能无所谓的接受的。”程遥越说声音越哽咽，最后的哭腔让人莫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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