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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大姐处在两难之中（第2页）

二哥说着，就撇下大姐，去了爹的房间。

爹还在那里生闷气。二哥走进去，赶紧给爹递上一去游泳牌的香烟，然后就挨着爹坐了下来。

爹的心情马上好转。不只是因为二哥给了他一支烟，更因为二哥在爹的心目中，是个让他感觉很不错的小伙子。爹自从大哥在他面前吐露，说二哥有想大姐的意思，爹就在心里默认了。爹是个有点传统但又不太传统的长辈，他不喜欢那种油腔滑调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那种小伙子，也不喜欢那种三扇石磨也压不出一个屁来的老实人，因此，象二哥这种又能说会道，还特别懂礼貌，做事有办法，处事有分寸的小伙子，并且长得也不赖，爹是一看就中。虽然二哥的家里因为弟兄多，有些穷，但爹觉得一个人只要有志气，穷是可以改变的。早在与妈的闲聊中，爹就有一种默许的意思。现在，这个小伙子就出现在他面前，与他面对面地交谈，爹就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了。

二哥没有直奔主题，而是由远而近地将话题一步一步地扯到大姐的事情上来，等到爹意识到二哥是为了大姐来向他说情这一点上时，爹似乎已经没有了退路。他笑眯眯的脸上，开始有了一种不自然的尴尬，并且为自己说过的话，表过的态，而骑虎难下。最后，爹听说这件事已经定了下来，他这个当爹的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大姐还是要往那个方向走的。爹就妥协了，认同了。只是，出于他一个当爹的自尊心，爹没有直接同意，而是改口说这件事他已经是儿大爷难做了。不过，爹在允许这件事的时候，通过二哥向大姐提出了一个严格的要求，那就是决不允许她在宣传队里犯作风方面的错误，如果有这方面的倾向，爹就会随时把大姐从宣传队里要回来。

二哥知道爹已经决定不再反对了，便马上回到大姐这边来，告诉大姐，爹已经默许了她的愿望，并顺便提出了爹的唯一要求。

大姐喜出望外，当场表态她绝对不对犯爹所担心的那种错误，并感谢了二哥的从中努力。二哥没有想到大姐会对他说感谢之类的话，这样的话对他来说，就显得有些生份。然而，大姐还是为了理清自己的头绪，甚至是为了表示出一种微妙的存在关系，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甚至提出适当的时候，她会偿还二哥给她办事所掏的那些小钱。

二哥原本以为对大姐作了这么大的努力，大姐一定会十分感动，甚至会被他那种努力而动心，没想到大姐反倒要跟他理清一种关系，不让他有一种感情继续发展的感觉。聪明的二哥，虽然心里不很高兴，但还是笑着离开了大姐。

二哥一走，爹就走进了大姐的房间，开始询问大姐。不过，爹这次开口，不是问的大姐唱戏的事，而是大姐的个人事。爹看出了大姐的心思，就直言不讳地问，“娃子！你打算咋搞？”

“什么咋搞？”大姐开始装糊涂。

“还要我明说？”爹就开了直腔，“这娃子，都跟在你后头转了两三年了，家里的门槛都被踏烂了，行是不行，你得跟我表个态！”

大姐知道爹开始逼她了，但大姐就是不想开口表态，因为她心里很明白，如果她表态说不同意，说没有这个想法，爹就肯定要骂她，而且还会骂得不轻。让她在爹面前撒谎，说同意，将来事实不是那样，她不仅更要被爹骂得狗血淋头，事情也不好收拾。要她说真话同意，又不是她的真实心愿。确切地说，她现在真的不想去考虑这件事，她还有很多的事要做，她的理想愿望还只是一个开头，远远没有实现。

如果是在别人面前，她完全可以打个麻胡眼就过去了，在爹面前，她得明显表态。

大姐就显得很为难。

“娃子！”爹就说，“我看这娃子可以！人长得又不差，嘴巴又甜，又懂礼貌，有大有小，说话办事能力又强，又不是那种油腔滑舌的半吊子！”

大姐似乎是被爹的这几句打动了，她只是望着爹，不知道如何是好。

爹就接着说，“虽然这娃子家里弟兄多，穷了点，但只要人有志气，面貌是可以改变的。看人，不要老鼠眼睛一寸光。”

“爹！”大姐焦急地说，“我有说过嫌他穷吗？我没有嫌他穷的意思。”

“那你怎么不赶快答应？”爹说。

“我现在谁都不想答应！”大姐索性对爹直说，“我现在只要进宣传队，当好我的演员，演好我的角色！别的，我现在什么也不想！”

“可时间不等人呀！”爹也索性直话直说，“人家娃子快到三十岁了，你也二十过了，就算提倡晚婚，也是这两三年的事情，你不能误了人家的青春，耽误了人家的宝贵时间呀！”

“那他就别考虑我呀！”大姐说，“这世上的好姑娘有的是，去了红的有绿的，我又没限制他！”

“你这说的什么话呀！”爹生气了，说，“人家对你铁石忠心，你对人家灯草撑门！既然没有这想法，你就应该当断早断，何必要挨到今天这个时候？再说，你要是对人家没这个心，就不应该让人家帮这个忙！你这样做，不等于是过河拆桥？嗯？”

大姐知道爹要开始严厉地批评她了，她早有这个预感，只是没想到这个预感是在今天这个好事来临的关健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