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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第1页）

白敬远闻言，闭上闭眼睛，以压下心中火气，然后就看向春荼蘼。

这摆明是让人陷害，而且自己摘不清楚的情况啊。宝贝孙女，这个案子你接得了吗？这场官司能打得赢吗？

春荼蘼微微耸肩，意思是：很难。但能不接吗？能不打吗？自家的事，脱不开手。

&ldo;就连怎么沉的船也不知道吗？&rdo;她问，努力回忆去年有没有听到风暴的消息。果然是要等冬季的季风来临，才能船行东瀛啊。

&ldo;据说，是遇到海中逆流，加上海上大雾，与另一船相撞，于是沉没。&rdo;白毓秀越说，声音越小，自己也知道很过分。据说？这么大的事，他都没确认一下吗？只是据说！

&ldo;老二家的。&rdo;白敬远叫葛氏，对白毓秀失望已极，&ldo;你带毓秀回他的院子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出院门一步。吃的、用的、你亲自送去，也不许留人在他身边侍候。如若我发现你们违背了我的意思，或者毓秀、或者你有其他想头，我立即就把毓秀扔到府外，官司的事，也不许荼蘼帮忙！&rdo;

这是很切实的威胁。把白毓秀扔到外头，他可能有杀身之祸。而她不帮忙，白毓秀就有牢狱之灾。于是葛氏连大气儿也没敢吭。又跪下行了大礼，这才带着儿子栖栖遑遑的离开。

&ldo;荼蘼，你怎么看？&rdo;白敬远问。

春荼蘼满头黑线，想起现代的一个电视剧中有一句神一样的台词：元芳，你怎么看？

&ldo;拓拔管事，是整个事情的关键。&rdo;她想也没想地说。

&ldo;只怕人早就不在了。&rdo;白敬远叹了口气。

春荼蘼无语，因为既然要陷害，这么明显的线头一定会掐掉。她刚才没问白毓秀，怕只怕拓拔管事随船走。也就是说，死于海难。那么。很多情况都是死无对证。

&ldo;祖父，这事急不得。二伯虽然羁押在刑部衙门，想必没有人会为难。这事。总得沉下心思来才能解决。&rdo;春荼蘼劝道。

大理寺没有属于自己的羁押场所，所以就算是他们接下的案子，犯人也得关在刑部大牢。

而且，大理寺不像县衙，从立案到开审。所需的时间不会短，正好让她顺顺案情，再调查一些情况。

白敬远点头，&ldo;这些日子就封府，除了你我，所有人都闭门不出。只有守得铁桶似的。不让恶劣的情况再继续，你才好着手案子。&rdo;他还得上朝啊。

&ldo;好。&rdo;春荼蘼应得干脆，随后迟疑了下。又道，&ldo;您期望的最终结果是什么？&rdo;

白敬远被问住了。

他明白外孙女的意思，若事实证明毓秀脱不了干系呢？或者说，明明他只是被陷害和利用的，却仍然找不出有力的证据呢？要怎么办？这件事不同荼蘼以往接的案子。因为是有人暗中提前布局，挖好了陷阱。抽冷子下了刀。而且，一刀见血。也就是说，对方已经远远跑在了前面，现在还藏了起来，荼蘼面对的困难非常大。

&ldo;留下毓秀的命，能行吗？&rdo;白敬远咬了半天牙，才这样问。声音，已经颤抖，眼睛也已经发红。白世玉之死，是他永远都无法面对的痛苦。长子如此下场，如果嫡孙也……

他忽然发现，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看得开。儿孙尽失，他受不了！

&ldo;知道了。&rdo;春荼蘼答。

&ldo;你有把握？&rdo;白敬远见外孙女神色平静，心中陡然升出一点希望。

春荼蘼却摇头，&ldo;我没把握，整件事情我还弄不清楚。但是，我不会让您难过的。您放心吧，我会拼尽一切力量，再不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

&ldo;好！好！&rdo;白敬远点头，胡子微微的颤抖着，&ldo;你先回去，好好想想。若有不方便的行事之处，只管跟我讲，祖父帮你。&rdo;

&ldo;好。那孙女先告退了。&rdo;春荼蘼施了一礼，出去了。

当书房的门关上，白敬远控制半天的老泪，终于落下。为了儿孙的不争气，或者还有他多年来的亏欠，更为了六丫头说的话。

她说，不会再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他信她。他纵横一生，临到老来，却是个才回到身边才两三年的外孙女最贴心。而他，还让她受过好多委屈。

白敬远在这边嗟叹遗憾，那边春荼蘼回到自个儿屋里，又开始静坐。

大唐强盛，虽然还没到万邦来朝的盛况，但已经非常接近了。可以说，她有生之年，绝对可以看到这一令后代热血青年捶胸顿足，大喊：恨不生为汉唐人的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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