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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第1页）

&ldo;没什么。&rdo;裴向东平躺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天空出神，像是在想些事情。

何晓亮喘直了气，向好友伸出了手：&ldo;起来吧，躺着等等衣服都脏了。&rdo;虽然看得出好友心情不好，可他没有刨根揭底的习惯，&ldo;要不……我请你喝饮料？&rdo;只要喝点带碳酸的饮料，烦恼便总能变少。

&ldo;走吧。&rdo;裴向东抓住了好友的手，被拉了一把，直接站起，两个少年，一左一右，并肩地走在一起，往围栏那去‐‐

是的，围栏，并不是门，a县实验中学这几年管理越发严格，每天校门口那，都会有专门督导的学生和老师，用一双鹰眼检查学生的手、露出的背包，决计不许有漏网之鱼，要学生偷偷带违禁物品进校，当然，这违禁物品的种类就多了去了，饮料、零食均在其内。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曾经被学生们抱怨款式老旧、毫无时尚感的宽阔运动校服，现在就成了藏东西的利器，如果不是真的伸手去掏，没人会知道，那一个裤兜，一件外套里，可以放下好几大包薯片。哪怕真&ldo;偷渡&rdo;不进来，还有&ldo;走私&rdo;的办法，就像这样‐‐

学校的围栏尽数漆成了白色，下半部分是平整的扁形棍、上头则是带着尖角的雕花，中间有缝隙，够一个成年人的手臂款。

&ldo;老板娘。&rdo;何晓亮扯着嗓子，他顶着一头小卷毛，不识货的人以为是自然卷，可那实际上花了不少钱，他的手臂长又瘦，穿过了栏杆缝隙使劲招手，&ldo;两瓶脉动！&rdo;手上还抓着一张十元钞票，随着风舞动。

这夹角的围栏处，便是个巨型的&ldo;走私窝点&rdo;，正对面的是一排的杂货店，里头上到文具、零食、饮料；下到玩具、生活用品，应有尽有，学校的政策，可以说是要他们的利润直线下降，便也只得曲线救国，帮着学生们运送东西。

&ldo;来了。&rdo;头一间杂货店的老板娘最为眼尖，她摇了摇手，拿了个黑色塑料袋，把饮料往里头一装，便迅速地穿过道路，走到围墙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也不寒暄，直接回头就走。

&ldo;拿去。&rdo;何晓亮把脉动递了过去，事实上这东西他喝不出来好喝，只是听多了宣传语，运动完了当然得喝上一瓶运动饮料，&ldo;记住，今天是哥请你的。&rdo;他和裴向东是同龄人，两人也就是前后两个月份差，可他一直对自己哥哥的身份耿耿于怀，屡屡试图说服裴向东喊他一句亮哥。

&ldo;什么哥。&rdo;裴向东开了饮料就往嘴里灌，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带着甜味的水中还夹杂着那股冰爽劲，要人一下凉到了心里，&ldo;下回我请你。&rdo;

&ldo;切。&rdo;没能骗到一声哥，何晓亮还挺失落，可很快又振作起来，揽着裴向东的肩，边走边唠，&ldo;别不开心了，是不是考差了？&rdo;他想不到别的烦心理由，可又觉得奇怪，裴向东可是天天被挂在光荣榜上的学霸级人物，初中认识两年，就没见他考失手过。

裴向东难得低落，找了个靠操场主席台的地方坐到，这儿晒不到太阳：&ldo;不是因为成绩。&rdo;

&ldo;那能有什么烦心的。&rdo;何晓亮挺无忧无虑，他向来就考得很差，家里早就和他说过了，等高中的时候，就去学语言，到时候去国外念书，说不好听，他现在在初中就是混的，混个初中文凭罢了。他都不烦心，像裴向东这样的，有什么可不开心的。

&ldo;你说……&rdo;他今天的情绪格外低落。

&ldo;说什么？&rdo;何晓亮挺搞怪，&ldo;给你说段相声？&rdo;

&ldo;你说我是不是很差劲？&rdo;一句话能在心里转八百圈。

&ldo;哈？&rdo;何晓亮被呛了一大口，下巴、脖子、身上全都是刚呛出来的水，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ldo;等等，我耳朵坏了？你说什么？&rdo;

&ldo;我是不是特别的差劲？一无是处？&rdo;

&ldo;……&rdo;何晓亮边擦着身上的水，边控制不住自己想吐槽的表情，&ldo;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像是空间里常有人说的，学霸考完试了出来说他考砸了，学渣考完试了出来说他也考砸了，结果最后学霸还是第一，学渣还是倒数？&rdo;

&ldo;不是，我是说真的。&rdo;

何晓亮同裴向东的眼神对上，半晌，他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一步：&ldo;你真觉得自己差劲？&rdo;对方的神情很认真，眼底的伤心难受也不是作假的，&ldo;你是疯了吗？&rdo;

他语无伦次起来：&ldo;拜托，你是我亲哥行吗？你看看光荣榜吧，咱们初三年段总共一千来个学生，都在你底下，我妈每年来给我开家长会，路过的时候都得说我两句，说要是我能像你一样，她何必给我找出路？再说运动吧，虽然咱们同样都是进校队，你可是教练的心尖宝，被他放在手心里珍惜，生怕你摔了痛了，我们这些混日子专业户呢？则是连看都不看一眼……&rdo;

&ldo;你要是我妈的孩子，她估计能把你供起来了都！你居然还说自己差劲！&rdo;何晓亮扶额，&ldo;你要是差劲，我估计都不该被生下来！&rdo;

&ldo;……也许吧。&rdo;他低着头，主席台边是绿树，有影子映在脸上，&ldo;我没事了。&rdo;

&ldo;真没事？&rdo;何晓亮一屁股坐在裴向东旁，&ldo;别想了啊！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烦恼，我们凡人都不担心自己差劲呢！就你们见天地担心自己不够优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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