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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第1页）

韩、魏两国本是赵国南门的屏障，如今，不管是韩王安，还是魏王增都已经战战兢兢，既没有兵力与秦单独对抗，也不敢加入合纵。秦国没有了后顾之忧，伐赵是必然之举。此番秦国大举兴兵，一路由王翦领军直奔邺邑，一路由杨端和率军向太原进发。赵王召集群臣百官讨论，到底该如何应对，所有人都一致同意：赵北与邯郸，孰轻孰重？二者相较，自然是保邯郸为重，提议颜聚去赵北，武安君李牧留守邯郸。然而，李牧却不同意。

&ldo;武安君弃邯郸不顾，而保赵北，难道真应了那个传言？&rdo;相国郭开似笑非笑地道。

李牧侧身斜睨过去，并不接话。

赵王看了一眼李牧，又看郭开，问：&ldo;是何传言？&ldo;

&ldo;这……&rdo;郭开欲言又止的样子。

&ldo;说！&rdo;赵王迁不悦道。

郭开低头，似不敢直视赵王，道：&ldo;外面传言，武安君想做代王。&rdo;

&ldo;大胆！&rdo;赵王大怒，朝堂即刻跪倒一片，唯有李牧还站着。

&ldo;大王息怒！臣也是道听途说，未必是真。&rdo;郭开忙道。

&ldo;道听途说？敢问郭相国，是哪条道？改日，在下也去听听。&rdo;群臣中有人出声，李牧一看，是上卿司马高。司马高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深知为官之道，决不会为一个外人得罪任何其他同僚。司马高如此，原因很简单：司马尚作为李牧手下第一将领，李牧谋反，司马尚就是第一帮凶，连带整个司马家都被牵扯进去。是以这谋反的帽子扣在谁头上都行，但是绝不能是李牧，更不能是司马尚。

&ldo;禀大王，这传言臣也听过。&rdo;又一人开口，原来是春平侯，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大人。传言说他与太后私通甚密，后宫丑事历来都有，更何况，在春平侯心里，先王的一切都是本该属于他的。

&ldo;哦？叔父也听过，在哪儿，又是听何人说？&rdo;赵王问。

&ldo;一日，臣去城西的酒肆，听刘江说武安君李牧，是代王的后人，臣问他如何得知，他说他以前是代国的大将军，他什么都知道。&rdo;春平侯话一说完，引来一堂低笑。刘江是什么人？城西的一个傻子，整日里幻想自己是大将军，今日是赵将，明日是楚将，他曾经还说自己是武安君白起。

赵王也笑了，道：&ldo;傻子之言自然不可信，只是寡人也不明白，武安君为何不愿守护邯郸，武安君可否解释一下。&rdo;

&ldo;大王，臣正是为了守住邯郸。&rdo;

李牧的不苟言笑是出了名的，更何况，此刻的状况可不是玩笑。虽然春平侯为他解了围，但他很清楚，郭开是有意诬陷。当初卓家拿了郭家一半的兵器生产权，郭家老爷子一早放了话：这笔账迟早是要算的。

&ldo;此话怎讲？&rdo;赵王突然挺直了腰。

李牧道：&ldo;大王，此乃军机，请允许臣私下向大王禀奏。&rdo;

内书房里，除了李牧跟赵王，还有第三个人：春平侯。赵王年少，大小事都仰仗左相春平侯做主，是以这个时候他肯定会在。李牧向赵王跟春平侯分析道：&ldo;表面上看，太原一路，秦国想蚕食我国北部；而邺邑这边，秦军越过漳水直接威胁邯郸。然而，臣以为，秦军真正的目的是从北部进入番吾，然后聚兵邯郸城下。到那时，邯郸腹背受敌。而且，韩、魏如今惟秦命是从，他们若是从两翼加逼，邯郸战无可战，退无可退。&rdo;

春平侯点头：&ldo;武安君所言有理，以前苏秦和张仪也都曾说过，番吾一旦被攻破，邯郸不保，我赵国岌岌可危呀！&rdo;

&ldo;那武安君可有应对之策？&rdo;赵王忙问。

&ldo;臣令人带雁门军去番吾会杨端和，战事结束，臣即刻回兵邯郸。&rdo;李牧答。

&ldo;那邯郸呢？不用管吗？&rdo;春平侯问。

&ldo;过去半年，臣已经让兵器坊大量生产弓箭，兵器库里现如今有五十万支箭。漳水不是那么容易过的，王翦要来的话，弓箭伺侯就是。

&ldo;难怪这半年的军费开支又超了，原来武安君未雨绸缪，备了兵器呀。&rdo;春平侯眼含笑意，又道：&ldo;武安君觉得谁适合领军？&rdo;

国尉傅抵跟王翦交过手，可以考虑他为主将。&rdo;李牧道。

&ldo;傅抵才刚刚升国尉，把邯郸交给他放心吗？&rdo;春平侯蹙眉。

&ldo;左相或有其他人选？&rdo;李牧问。

&ldo;颜聚如何？&rdo;春平侯问。

李牧摇头，道：&ldo;颜聚在齐国虽是将军，然而据臣所知，他并未立过任何战功。而且，他来赵不久，未必能服众。&rdo;

&ldo;除了傅抵，就没有其他选择了吗？&rdo;赵王问。

李牧跟春平侯对望一眼，他们似乎同时想到了一个人：&ldo;廉颇将军！&rdo;

&ldo;廉将军？&ldo;赵王思虑片刻，廉将军离开时他还年幼，自是不知道个中缘由，但他多少也听说，廉颇对父王换将不满，愤然反抗，出走大梁。

&ldo;如今朝中武将不足，邯郸军又是廉将军的旧部，廉将军若能回来，那是再好不过了。&rdo;李牧道。

&ldo;听说廉将军年岁已高，还能用吗？不知道是不是也像庞煖老将军一样？&rdo;赵王犹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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