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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4外一四七（第2页）

朱立勤领着他进了堂屋，招呼他坐下来，又赶紧烧炉子准备烧水招待兄弟，“是什么事情？茶行里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也不是不妥当。”朱立俭帮着一起烧炉子，“是最近半年来茶行里的买卖都不怎么样，东家也挺着急的，我听着东家的意思，茶行他想转手了。”

朱立勤听得倒也不太惊讶，茶行以前也是跟着他们跑货的，现在没得可以跑货了，再加上楚南最近都安静得不像话，茶行还真的是生意清淡的，“怎么，你是想把茶行盘下来吗？我手里头倒还有点钱……”

“我没想着要把茶行盘下来。”朱立俭连忙摆手，“我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也没想着接手茶行，现在有经验的东家都搞成这样子了，我接下来那不净等着赔钱么？”

朱立勤这就奇怪了，“那你是想跟我商量什么事情？”

“茶行大概是撑不下去了，我也不能厚着脸皮一直呆在茶行，我就想着跟东家请辞，现在呢，我大概是有两个去处，一个是回老门山，老九叔那个茶山我回去就能接来手里的，但是，现在楚南的茶行都快要做不下去了，我接手茶山也没有销路，这个去处我就不好选了。”朱立俭自己想得还挺明白的，就算是能借大哥的面子吧，可茶行都要倒了，这面子怎么借得来呢。

朱立勤听着也觉得老九叔家里茶山这会不是接下来的了时机，他就问，“那另一个去处呢？”

“另一个去处就是清风楼了，那边缺个账房，正好，我在茶行这些年也做了些账房的活，要接账房的活倒也是能接得下来。”朱立俭又说了另一个去处，“另外，清风楼也是需要茶叶的，老九叔家里的茶叶我也不是不能想办法继续销。”

朱立勤知道清风楼是楚南比较出名的戏楼子，一般来说，祁戏都不大做得起楼子的，但清风楼就很不一般，做成了戏楼子，那边的茶点消耗也确实是挺大的，“那你是在考虑什么？”

“去清风楼，差不多也就是要伺候那几位大家了，我们说起来是大家，但叫老爷子来看，那就是戏子，我怕老爷子知道了，要不同意的。”朱立俭所虑的也就是这个了，要是叫老爷子知道他竟然去伺候下九流的人物了，怕不怕要打断他的脊梁骨。

朱立勤听得眉头直皱，说实话，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去的，想他当时年少跑来楚南，连马桶都涮过，甚至还跪地伺候过人登马的，那也不是多好的行当呢，“你去清风楼做的是账房，说不上是伺候人吧？”

“就怕老爷子不是这样想的。”朱立俭叹了一声，“我还想着把老九叔的茶叶继续往戏楼里销，免不了也要对着几位大家说好听话的。”

朱立勤有心想叫二弟不要管家里的老爷子，但他知道，二弟其实对老爷子比自己对老爷子的感情要深的，像他可以不记挂着老爷子的感受，二弟却是不能不记挂的，“既这么着，那你就不去吧，正好，邱家的书局那边也缺个账房，虽然清闲了一些，但说起来就比较好听，老爷子大概不至于不满的，你看看行不行？”

“邱家的书局？是那个家里头有个女眷在精贤书社教书的邱家么？”朱立俭来了楚南也有好些年了，倒是也知道一些楚南的情况的。

朱立勤点头，“没错就是他家，邱家的邱恩善在云雾山教书，正好跟我有点交情，对了，那个在精贤书社教书的就是他媳妇，在邱家书局，他们夫妻俩都说得上话的。”邱恩善也是跟他交情挺好的一个朋友了，托付这点事情还是不成问题的，“至于老九叔那边的茶叶，你就先出到我这边来。”

“沈记好像没做茶叶这一块吧？”朱立俭对于沈家也算是有一些了解，“大哥，你可别为了我的事情做错事了。”

朱立勤又好气又好笑，“你当我是什么人呢！把不该提着的心放下吧，我也就帮你这一两年，等明年情况好了你还是自己想办法找销路。”

“那行。”朱立俭听着大哥的语气，虽然不是那么容易却不算为难，也就应下了，“那清风楼那边的活我就推了。邱家那边大概是什么时候要去？我好看着时间跟东家请辞。”

朱立勤知道邱家那边的书局不算太急，随时都可以去的，“你回去好好跟你东家说清楚，另外，清风楼那边是哪个找的你？你报给我知晓，我看看情况。”清风楼特意找到二弟想给一份账房的工，他想着就觉得有一些奇怪的。

“哦，”朱立俭倒是还记得，“清风楼的大家小玉月，那回他来茶行买茶叶，正好看我在发愁，就跟我说起来这事。”

朱立勤一听说是小玉月，倒是放心了一些，小玉月跟雷老权很有一些交情的，大概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听说了自己跟二弟的关系，这才好心想要帮一把的，“行，我知道这事了，那边我去说一声，你就不必记挂了。至于你东家那边，你看清楚一些，是不是真的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帮忙了。”

“这个我有看清楚了的，连他那个远房的侄子都说要辞退了，现在统共也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了。”朱立俭心里明白，这是真的用不起人了。

朱立勤略一思虑也就明白了，连远房侄子都辞退了，不辞退立俭恐怕也是想着立俭是自己介绍去的呢，“那你就好好跟东家说，你们共事一场，总要好聚好散。”

“我醒得的。”朱立俭自然也知道，不要轻易得罪人的。

朱立勤把炉子上开翻了的水壶提了起来泡茶，“你既然从那边请辞了，恐怕一时间也没个住处，就先搬过来这边住一段时日，等邱家书局那边安定下来了，才考虑搬动的事情。”

“那我跟秀娥就先打扰一段时间。”朱立俭也知道楚南现在的情况不太对，不好随便去找房子租的，也就接受了大哥的好意。

朱立勤把泡好的茶递给二弟，也问了问三弟的情况，“我最近忙得很，好久没有去看过三弟了，他在那边呆得还好吧？”

“我前几天才去看过他，他的情况挺好的，我看掌柜也挺看重他的，听说他已经开始做小菜了。”朱立俭估摸着，“这怕是看在大哥你的面子上。”

朱立勤认为这也是三弟的本事，“他要不是真有本事，做出来的菜味道好，掌柜也不敢这么用他的。”真当客人吃着不好就会认了么？肯定要闹腾的。

“他向来就有这个天分。”朱立俭也不意外三弟的这份本事，“早先在家里，老爷太太都说他的菜炒得好吃的，平常里总是他下厨最多。要是能早些出师倒也好了，”朱立俭总觉得县城里的气氛不太对，“早些出师也就能早些回老家去接席面，倒是一份有赚头的手艺。”

朱立勤不置可否，“本事学到家了再说吧。”

“又不是要做成名的大厨师，能有接席面的本事就差不多啦。”朱立俭对于三弟并没有太高的期望，“在老门山那一片，也不需要多好的本事的。”不过他也没有非得要朱立节赶紧回老门山的，“不过你说得也对，本事学到了总归是自己的，学多点也不算是坏事。”

朱立勤没再继续说三弟的事情，又问了问大侄女福姐儿的情况，“现在也有三岁多了，会说多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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