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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岚阁东风,碧水西流卷起千帆愁。
章勺等人将未名酒楼翻了个底儿朝天,愣是没寻到半点蛛丝马迹。不由佩服这酒楼的管理工作,甭管是天上的风尘还是地上的沙土,都给你清理得一干二净。
这人消失得毫无预兆且不留痕迹,他们只得迈开双腿广撒网,向酒楼外围寻去。
终于在东边的三水巷口发现了一串血迹,稀稀寥寥地不知通向何处。
这附近的痕迹都被清理光了,许是此处已经出了未名酒楼的辖域,这才留下了一条线索。
事不宜迟,夜羌唤了章勺与辰枫过来,一同循着血迹寻去。
……
夜色深沉,暗牢中愈发潮寒。
宇文周靠在墙角,一袭玄衣褪了半边,咬着牙、颤抖身子,略有些笨拙的给自己上药。
他幼年习武之时常受伤,但借着良药,不消半月便可痊愈。原以为他为她挡得那一箭也仅是皮肉之伤,他才敢单骑闯未城,不料竟是伤了骨,也不料,那箭上竟有剧毒——所过之处,毫骨不生。
那痛感牵着神经直窜心房,这才使他此番失了利。
血气弥漫,容覆忽地鼻尖一动,睁了眼,露出血红色的一对眸子,直勾勾盯向他肩头。
宇文周不及防备,肩头便被她狠狠咬上,霎时眼前一黑。
她便如猛兽啃食猎物一般,凶残而急躁,不留半分余地。
他本能地抬手,却又紧了紧眉,轻轻抚了抚她脑后。
“阿覆……阿覆”,他试图唤醒她,可她丝毫不见反应。
这是他头一次真切地感到自己的魂体在消逝。
他心中一惊——黎州的噬魂血蛊!此乃黎州的一门禁术,他曾对此略有耳闻。
传言中蛊者能借助血蛊汲取天地精华,以长自身魂体,但若嗅见血气,便会兽性大发、双眸赤红,噬人魂魄。因此蛊太过邪性,才被封了去。
那女子曾说她魂魄部分缺失,想来此蛊便是她下的,好养肥了供她滋补罢。
突地,一滴血从他的肩头打在了她胸前的玄石上。
玄石生了暗青色的光芒,愈来愈亮,随后便是青光一现,绕着她转了一圈,再直冲向他的眉心,逐渐隐没。
容覆眸中的血色顿然消散,他心头惊喜,又觉身体中一股强大的气息缓缓回荡。
那气息有如天之明月、地之清风,却他觉得分外熟悉。他体内原本的气息与之也不排斥,反倒像是久旱逢甘霖,迫不及待地欲与其融与一体。
肩头伏着的容覆也恢复了神志,正仰头呆呆地望着面前闭目调息的少年。
他垂眸凝视她,见得那一双星辰里荡了秋波的眸子,不由心中一紧。
她这一路走来,着实不易。本应是跟着爹娘看花灯、逛庙会的年纪,却孤身一人,在这险恶的江湖之中奔波流浪。
他将她揽在怀里,也不去管那肩头不断涌出的鲜血。
“阿覆,莫怕,我在……我来陪你了。”
她小小的身子有些颤抖,“周玄……真的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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