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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文远见这种情景,心里不禁有些担心,只是又想起昨日里许知府收他银子时的爽快,心中又微微安。
陈师爷将早早就写好的案情概述以及楚晶蓝和于文远早就写好的状词递到许知府的面前,许知府粗粗看了眼后道:“台下站者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
于文远朗声道:“我是今科新榜进士于文远,因为有功名在身所以无需向大人下跪。”
许知府轻轻点了点头后看着楚晶蓝道:“楚晶蓝你状告于文远火烧楚家,积货屯奇破坏整个丝市,可有证据?”
楚晶蓝躬身答道:“回大人的话,四年前民妇新接手楚家时,曾和绚彩坊于家有过过劫,绚彩坊因为楚家的掘起而没落,于老当家也因此病重而亡。于三公子文远认为于老当家之死,是因民妇而起,所有以直对民妇怀恨在心,今年中进士归乡之后便直在打楚家的主意,欲将楚家置于死地,更曾数次设计欲坏民妇的名节,均被民妇识破。他怀恨在心,将于家的铺面和祖宅抵押给钱庄后筹得大笔银子将杭城附近的丝全部买尽,然后再煽动城中的当家掌柜直买丝,从而引得丝价暴涨,他觉得这样还不足以让楚家倾家荡产,昨夜里着人纵火,欲将楚家付之炬!牛掌柜、张掌柜、李掌柜都可以为我证明于文远屯丝之事,台下跪着的顾荣辉昨夜里在火场发现,他说昨夜的火是于文远指使放的!”
她口齿伶俐,原本极复杂的事情被她三言两语就说的极为清楚。
顾荣辉听她这边说,便知道她在为他脱罪,当下心中甚喜,忙道:“大人,早在月之前于文远就许了我千两银子让我纵火烧了楚家,我在楚家已有数年,姑母于有育之恩,表姐素来待我宽厚。我不愿助纣为虐,所以直没有答应,而昨日里于文远逼我纵火,我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去了楚家的织纺,却想起楚大小姐往日里待我极好,我时下不了手,没料到于文远他狼子野心,见我不敢下手,就将我打晕在地,然后又收买了杨昭前去纵火!大人,我冤枉啊!”
楚晶蓝早知他平日里是个没品性的,撒谎成性,做事极喜欢推责任,此时听到他这席话心里不禁冷笑连连,昨夜里他明明是去纵火的,若不是安子迁的人收拾了他,那把火他只怕是早就放了!只是听到他抹黑于文远的话,便也只是片淡然的站在那里,她想看看于文远要如何接招。
于文远冷笑道:“顾少爷的话似乎说的有些过了!我何时唆使你去火烧楚家?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日我回到杭城你便来找我,说楚日蓝为为人狠毒,明明楚夫人要将楚家交付于你,可是却被她生生夺去,所有以你恨她入骨,恨不得马上将楚家占为已有!”
楚晶蓝闻言眸光冷,直以来,她都以为是于文远回到杭城之后找到顾荣辉,唆使顾荣辉来对付她,没料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她的心里升起抹怒意,当真是恨不得让顾荣辉认罪伏法,关上他几年给他个重重的教训!
顾荣辉见楚晶蓝眸光如刀般看着他,他的心里不禁有些害怕,忙道:“表姐,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是他给银子收买于我,让我去做那些坏事的,我虽然对你是有些意见,但是那样的事情我又怎么做的出来!”
楚晶蓝不语,他又扭过头看着许知府道:“知府大人,我有人证能证明于三公子曾用银子收买我,让我去楚家纵火!”
许知府的眸子微微眯,于文远却又道:“知府大人在上,还请大人看过我的状词之后再决定宣不宣顾荣辉的证人!”
许知府冷冷的看了他眼,他心里微微惊,想起昨夜已将切说好,心里又微微宽。
许知府威严的道:“于文远你状告楚晶蓝纵火烧了于家的织坊,可有证据?你对楚晶蓝指控你纵火之事可有话说?”
于文远忙道:“父仇不共戴天,在我的心里,的确是恨极了楚大小姐!但是就如方才楚晶蓝所言,我想尽了办法要整垮楚家,所以的确将于家的店铺和祖宅都拿到钱庄去抵押,换成银子购丝,欲彻底断了楚家的后路。如今大事将成,我又如何会去做那样的事情!这和丝价相关联最大的就是织布机,我又岂会蠢到去烧了楚家的织布机,殊知那些织布机毁,丝价必然暴跌!而昨日里杭城的织户当家都去找楚晶蓝询问应对之策,楚大小姐亲口对那些当家说,她三日之内必将那丝价压下来!而要将丝价压下来,最有效的法子就是将织布机毁掉!所以昨夜的大火,根本就是楚晶蓝自己放的!楚家和于家的织布机全部都是她烧的!”说罢,他的手指轻轻直直的指着楚晶蓝。
此言出,满堂色变,苦主下成了罪犯,在门外看热闹的人顿时议论纷纷。
许知府的眸光微眯道:“于文远,你说这些话可有证据?”
“昨日里去楚家说事的当家们都是证人,大人将众位当家传来问便知楚晶蓝有没有说过三日内将丝价降的事情。”于文远气定神闲的道。
楚晶蓝微微笑道:“于三公子的听起来当真是好笑的紧,我是说过要将丝价降下来,若是因为那样的句话就认定我是纵火的凶手就当真是极为可笑了!”她扭过头对许知府道:“我说那样的话那是因为我已派人去蜀南购丝!只要杭城市场上有足够的丝,丝价就必然会降!大人可曾见过有人蠢到放火烧自己的家业?说句难听的话,楚家仓库里早就备好了六个月的用丝量,足以撑到明年的新丝下来,此时丝价上涨,对楚家而言其实是件好事。再说了,就算是我真的发疯把织布机烧了,又岂会再放火烧自己仓库!”
许知府轻轻点了下头表示认可她说的话,然后又看着于文远道:“于文远,你可有证人证明亲眼看到楚晶蓝纵火或者派人纵火?”
于文远顿时语塞,不甘愿的摇了下头后道:“那倒也没有!”
“于三公子没有证人就信口开河说我纵火!”楚晶蓝冷笑道:“这也当真是太可笑了些!难道于三公子饱读诗书就是为了编造谎言来欺负我个弱质女子吗?”
于文远的冷冷的看着她,她也看了他眼后道:“大人何不宣顾荣辉所说的证人到堂上来对质,看看于三公子到底有没有动过纵火的念头!”
许知府想也极有道理,当下扔下支签命捕快前去将顾荣辉的证人带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捕快带着两个人前来,楚晶蓝看,只见那两人个是陈阿狗,另个是何进立,两人看到楚晶蓝忙将头低了下去,然后跪在地上给许知府行礼。
许知府在问过两人名号后,陈阿狗道:“我叫陈阿狗,是楚家总店的伙计,平日里有个极不好的爱好,那就是赌钱,我旁边的王进立是我的赌友,他也是楚家总店的伙计。表少爷以前在管理店铺时,也时常和我们起去赌钱,人言十赌九输,我以前不信,后来地却在那赌坊里输了不少的银子,后来又输了年的薪饷,回家怕被娘子知道了责罚,就向表少爷借了三百两银子去还债,不想表少爷被大小姐赶出楚家之后,就找到了我们,说只要我们按他吩咐的去做,就免了我们的债。他先是让我们楚家所有的花样偷走,他再交给于三公子的绚彩坊去染,然后又让我们在楚家做细作,有什么消息就通知于他。起初我们不肯,他就逼我们还钱,后来就不得不为他做事了!后来事败被楚大小姐发现了异常,我们就将责任全推给了杨昭……”
杨昭在旁大怒道:“你们两个挨千刀的,做下了那见不得人的事情反而污陷于我,我跟你们拼了!”说罢,他站起来就欲朝两人扑过去,旁边的官差眼疾手快的把将他抓住,他心里委屈的紧,还是抬脚路踢了陈阿狗脚。
许知府重重的拍惊堂木道:“公堂之上岂由你放肆!再放肆本官就治你咆哮公堂之罪!”
杨昭恨的牙痒痒,却也不敢再有过激的举动,只是睁大双满是怒气的眼睛看着陈阿狗,那眼神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许知府看着陈阿狗道:“后来你们又做了什么事情?”
杨昭那脚踢的甚重,踢的他胸口隐隐做痛,只是他的心里终是心虚,当下不敢看杨昭的眼睛,低着头道:“我们常和表少爷约在城中的处民宅里碰面,在那里我们也曾见过于三公子,曾听于三公子吩咐让表少爷放火烧了楚家,其中具体细节我们却并不知晓。”
于文远冷笑道:“你们两人可曾亲耳听到我吩咐顾荣辉火烧楚家?”
“那倒未曾。”陈阿狗答道:“只是表少爷说这是于三公子教他的法子,而且放火烧了楚家之后,表少爷就能借此机会向楚老爷要求将大不姐替换下来,他就能当上楚家的当家,然后就免了我们的赌债。”
楚晶蓝的眸子里满是寒意,在心里大骂顾荣辉就是个蠢货,楚家的切又岂是他想要就能要的!真不知马氏到底对他说了什么,以至于他如此异想天开的觉得楚家就是他的!她心里着实恨的紧,恨不得脚将他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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