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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旧案上（第1页）

徐公使和于赫的姐夫鲁庆峰有些交情，鲁总理当初任内阁总理，新内阁重组，是他力荐徐公使继续留任为驻英国公使。正是有这一层关系在，慌不择路的于督军才会想到和他联姻。

于赫曾经是赫赫有名的华东王，当然也是上位者之一。

仗着儿子多，于赫不择手段的四处捞地盘，不管该不该下口的肉，逮住机会就往自己的碗里按。

于赫是草寇出身的山东人，为人处事不甚讲究，年轻时龙精虎猛，娶了正妻后的第二年，又同时纳了一对亲姐妹为妾，虽说他光是成年的儿子就有7个，却是3个妈生的，5个在军中的儿子素来明争暗斗、互相算计，权也争利也争，一个二个的真不愧是他于赫的儿子，耍狠的时候，恨不得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东海是华夏三大边缘海之一，位于东南海的福建的西南部连接着广东，海军出身的方督军深知海洋战略的重要性，他管控着整个南海的海防，周边的海域自然要安插自己的势力。

福建那边早先引起的利益冲突已经令到方督军不快，唐保石长子的惨死让他在震怒之余，即便只是听了唐督军的一面之词，就决定帮他一把，同时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方河源去年年初扶持了一个心腹任福建督军。

史本杉毕竟是个外国人，这两三年远东局势又太乱，苦心经营多年的人脉断的七七八八，掌握的情报难免有偏差。他所了解到的关于郑宝安的最新信息，主要是通过于家兄弟，而于家兄弟显然也是报喜不报忧，并未把于督军失去大部分地盘的情况如实陈述。

就算徐公使也常常收到但很快又失真的情报，尽管国内官方的电报来往可谓十分的密切，但局势一会儿一个变，南北两边的军阀和内阁成员下野的通电就像闹着玩一样，频繁的令人眼花缭乱。

南方各地的督军在北方第一位总理下台之后，正在迅速崛起，南北两边的军事实力也在日渐缩小，估计很快就可以和北方的执政军阀分庭抗礼。

曾经的华东王早已今非昔比，先是失去福建，接着是两江，最近连浙江也有部下受高人扶持，揭杆而起，宣布独立。史本杉先前了解到的于督军主政的津东徽三地的地盘，目前其实只剩下山东和安徽两个省份了。连天津卫也被唐保石重新夺了回去。

一个年富力强的儿子忽然折了，唐保石把和他有过节的军阀都怀疑了一遍，虽然没有证据，但他觉得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于赫。去年年尾他联手方河源在天津卫暗藏的势力，彻底挤走于督军。

国内各地的督军正在重新洗牌，整合军事实力。

于督军目的明确，徐公使二女儿的未婚夫新近不是去世了么，于督军想让徐公使从他两个儿子里面挑一个当女婿，走联姻路线。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借着徐公使搭上主政宝安城的方督军和财阀郑宝安。

说实话，于督军和方督军未曾起过直接的冲突，虽然曾经同为朝廷效命，但一个是草寇出身，一个出身在官商之家，自然是相看两厌，互相不喜欢。

接二连三的失去一个又一个的军事重镇，于督军并未怀疑到方督军的身上。但这些年，他是悟出来了，他的根基浅，这辈子累死也做不到像方督军那样高门大户出来的官家子弟一呼百应，与各地的势力盘根错节。督军们混起圈子来，也要拼爹、甚至拼爷。

为了表示十足的诚意，于督军从儿子里面挑了两个最优秀的于学和于进兄弟二人。

于督军知道儿子们面和心不和，这两个都是大婆所生，于督军一厢情愿的觉得他们都配得起徐家二小姐。

于学不介意父亲的安排，倒是于进原本不想来，但于学不想好事了别的兄弟，硬拉上一母所生的六弟作陪。

于督军三管齐下，给他们下达了命令，不管徐公使松不松口同意联姻一事，但务必拜托他问问郑宝安，那批军火能否分四分之一给他，不是华侨义赠的么，于督军也想得一份。

如果谈不拢，就把那批军火从旧金山运到哪个港口查出来，到时候再拉帮结派的合伙去抢。

还有把金昆廷请回来坐镇一事落实，儿子多了也不是好事儿，心不齐就像一盘散沙，到头来还得靠一个外人来压制他们，远在天边的于督军想想也是头大。

来到伦敦后，于学先几天还生龙活虎，这两天却病倒了。拜见金昆廷的时间和地点都已经由史本杉定好。

于是，首次的会面就变成了于进和表哥鲁齐一道，和金昆廷在约定丽思的冬园餐厅见。

“你死到哪里去了？电话打到你房间也没有人接，还以为你昨晚疯了一夜，今早起不来呢！”鲁齐看着匆匆走进来的于进，轻声指责，“金昆廷就快到了。”

“能去哪里疯？除了喝点小酒，还能干嘛，一个东方姑娘都看不到，尽是些洋妞。”于进没好气的解释，“我刚刚去了朗庭酒店找人。”

“找到了吗？”

于进摇摇头，向餐厅四周看了看，“怪不得在国内都听说过如果想收集信息情报，丽思酒店是伦敦最理想的聚会地点。”于进向四周看了看，“欧战才结束没多久，我启程来伦敦之前在上海见过那些人，转眼之间大家竟然都在伦敦齐齐亮相，你说他们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之前可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漏出来。”

“你以为他们会飞呀——飞机还飞不了那么远啊，他们和咱们一样，都是漂洋过海坐船来的。”鲁齐撇嘴道，“再说啦，丽思酒店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能来，人家也能来。”

“喏！今天的报纸。”鲁齐把手上的报纸递给于进，“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上面有你想找的人。”他指着一帜年轻少女的相片，给于进看。

于进迅速阅读了一遍内容，说“转眼之间，郑家的这个小丫头竟然这么大了。”他留意到上面的英文名。他还记得那晚庄逊医生叫她“赛琳”。这个名字从此就像刻在脑海里似的，怎么也忘不掉。

他又看了看她的相片一个少女竟也能有那种机警之中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神情里却又透出纯真和超脱世外的清醒。

鲁齐道“郑公大房的3个子女，倒是个个都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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