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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第2页）

她怎不记得二皇子的脸是如此模样？

那张苍白的脸上竟有了血色，眉宇间澈然而又透着几分轩昂之气，细长的眼梢配上唇红齿白，在皓白月光下，不必笑都带了几分狐媚。

这人是谁？

她往后撤了一步，眼睛瞥到一边。

妖里妖气，脏了我的眼。

还是然哥哥好，美而不自知的英气少年，清新出尘。

她心里这么想着，又免不了叹气。

“你不是病着，还伤得不轻，怎么好得这么快？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勉强咽了心底的不快，苏挽颜硬着头皮跟他对话。

“父皇赐婚这么大的事，怎可能没心没肺睡得着。”他虚了眼望她，“上次不是说什么都没看到？怎么又知道我伤得轻重了？”

她扯扯嘴角，瞟了他一眼，倒是不再一副有所顾忌的模样：“我又不瞎，怎么会看不到。倒是你，分明也不傻，怎就信了我说的没看到。”

她现在怕个锤子。

皇帝大佬都赐了婚，他还敢奈何自己不成？

孟甫笙听了，非但不恼，反而低了眼眸吃吃地笑。

“你笑什么？”她本不怕的，却唯独怕孟甫笙这没由头的笑，笑得人浑身发毛。

“笑我自己罢了。”他敛了唇角，垂着的眼眸闪过一丝落寞。

笑自己真的傻。

他并不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念了苏挽颜哪点好。

分明相见时日尚短，分明她也没做过什么，怎从那时便乱了他的方寸？

哪怕在一起时多半也是被怼，他都甘之如饴。

叹了口气，孟甫笙抬眼望她，见那眼尾还带了几分红，便问：“不哭了？”

苏挽颜怔了怔，有些无措。

心念他怎知我哭过。

可嘴上却不认：“你说什么？我问你笑什么，你却扯我哭，莫名其妙！”

孟甫笙顿了一刹，讪笑着。

又缓缓道：“这桩婚事，你不甘不愿也是寻常。只是自古帝王官宦家，又有几个能遂了心愿的。”

他像是在劝她，也像是在劝自己。

苏挽颜不说话。

二人便都沉默，立在深冬塞北的月色下，望着园中残雪，许久才散。

她是在等苏巍然。

可那孟甫笙回了西苑睡下，她又守到天边露了鱼肚白，那一锅的菜热了又热，最后连菜叶子都变色发了黄，还是没有等到他回来。

最后实在撑不住回房，才见阿离守着门，趴在桌边和衣睡了一晚，她忍不住心疼才察觉自己是有些疯魔了。

不过是官家子弟的命定一遭罢了，又多这些无意义的矫情挣扎做什么？

她本无福享这小姐的身份，顶了别人的名头才住得进宅门深院，这几年的日子过得都舒坦滋润；而今因了小姐的身份，要嫁予不喜欢的人，便不情不愿，还尽做些劳旁人心神的事。

未免也太自私狡猾。

再想孟甫笙。

那家伙心底里的不甘怕是不比自己少。

殊不见他也翻来覆去睡不着，大半夜跑出来看月亮。

人家再不济也是孟王爷的亲儿子，皇帝老大下诏认了的二皇子，配自己这个冒名顶替的假小姐才是亏大发了。

如此想着，她竟还有些同情起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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