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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我向来不信命运,但是回头想想,那天确实遗憾。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不过,我却因此见到她感情的真心流露,那对我来说才是更重要的。
我超过了一个又一个。到第6圈时,看到前面还有六个人。其中一个是47班的,上次和他们踢球时见过,傻大个一个。我对自己很有信心,想着后面一圈超一个,最后冠军不成问题。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觉到肚子里“咕咕咕”一阵响,猛地疼起来!我大叫不妙,因为知道自己肚子疼是“老毛病”了,想到一定是刚才太玩酷,不小心吸进去了凉气;因为这时天忽然起风了,好象要下雨的样子。还有,我方才吃的东西也不好,没有消化掉,这时候折磨起来胃肠。
肚子越来越疼了。我不得不用左手捂住小腹。可是又只跑了半圈,额上、脸上都已见汗。我不禁着慌,想到还有6圈呢——天哪!我怎么支撑下来?可是我又怎么能停下来?尽管我真的很想那样。
我生来是属于自由的,我做事一向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我喜欢做的,你怎么阻止都没有用,我不喜欢的,你说再多也是徒劳。
我真想突然就停下,撤出跑道,然后径自走人;谁说我,我都不在乎。可是,我能那样吗?我不能。因为周围那么多人都在看着我,我不能当懦夫,当别人的笑柄!何况,还有她——我最爱的女孩;我怎可以让她失望,那我宁可杀了我自己!
我仍然勉力支持,但脚步已有些散乱。左手使劲捂着肚子,感觉指甲几乎要嵌到肉里去。但我似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用肉体的痛来冲淡肚子的疼……
第8圈了。
好漫长的一圈啊。我觉得仿佛跋涉了几千米,原来仅是一圈而已。我几乎要绝望了,还有4圈半,还有4圈半!可是我恐怕一圈都无法再支持……
忽觉耳边生风。我知道有人要追上来,脑子惊醒,赶紧加快步子。那人快跑了几十步,终于没能得逞。我心里一松。
他又努出来一股劲。我只好又拼命向前奔。他又落下去。
我虽然成功地保住了位置,肚子却更是疼痛欲裂。胃肠一阵翻滚,一口恶臭撞上来,差点张口要吐。堪堪忍住,浑身如虚脱了一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时,那小子再次发力。我心里还想对抗一把,双脚却疲软得举不动,左腿竟打了几下颤,步子一乱,几乎跌倒。只好眼睁睁看着他超过去。
汪纪平她们急得捧着脸大喊:“加油!加油!”“刘东雷加油!”“追上他呀……”
可是她们看到了我速度的变慢,哪里知道我肚子的苦痛?我对她们苦笑一下,多情的手指再也无力挥动,微笑也不再有。平平淡淡地从她们跟前跑过,已不再有猎豹的轻灵,却像负重的农夫。
我还在跑,却好像是在“爬”;上午我还笑人家跑1500米像是在散步,而现在自己呢?我真羞愧死了。可是已无力再加速,再改变自己。脸上的汗早已满了,仿佛爬满了小虫,又痒又涩。我甚至无法抬手擦一把,因为两只手都捂在了肚子上!
我紧闭着嘴巴,汗水却如涓涓小溪流下来,流进嘴角,酸酸的,涩涩的。我的腰好像断了层,身体矮下来,脚步踉踉跄跄。只是身体努力向前倾,逼着自己不得不迈着步,不然我就要栽倒下去,再爬不起来……
我真想停下来,头一低,消失在人群里。因为大家把跑道围成了内外两个圈,内圈往里就是操场。可是到处都是我们班的人,我又哪里有地方逃开呢?我又怎么能逃?我今后还如何做人,如何在班里混?
“还有3圈!刘东雷,你赶紧超上去!不然没时间了!”到了一善跟前,他冲我喊道。
我摇摇头,仍是嘴巴紧闭。我已不敢开口说话。他跟上来,问:“你怎么了?”
我用力咽一口唾液,皱起鼻子,艰难地说:“我肚子疼得厉害——我怕是不行了。”
一善惊道:“啊!很疼?还能不能撑住?”
肚子又“咕咕咕”一阵响,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发狠地咬着嘴唇,像是要咬出血来,一字字地说:“不——知——道。”忽然觉得舌尖一咸,果然咬破了。
他看着我,又望望前面的那几个家伙。忽然大声道:“再坚持一下!只有3圈了!宁可死在跑道上,也丢不起人!”
我心里一震,有些来气,心想:“这还用得着你说,我自然知道”。但我没吭声,一方面是不想当面反驳,另一方面他说得也对;当然更重要的是,我已顾不得命了。
这时,没想到他朝旁边喊道:“勺子,江山,你们都过来给刘东雷领跑!”
“好哩!”两人爽快的答应一声。勺子从地上跳起来;江山好像正在打乒乓球,也撂下拍子,一起跑过来。
我精神大振,立时感觉身上生出一股力量,肚子似乎也不比方才痛了。
勺子笑着说:“大师,兄弟们给你领跑,一起冲啊!”
江山也说:“东雷兄,加把劲!”
我感激的朝他们俩望一眼,点点头。
刚跑了两步,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旁边朦朦胧胧有一个人站着,似乎还望着自己。我忍不住抬头去瞧——
啊,竟然是焕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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