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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虎欲言又止,姜年看得出来,大虎似乎想要在此时此刻对妖王允诺什么,可正如妖王所说,大虎本来对复仇、振兴一事的意愿就不强烈,大虎的本性更多是想要一个自由自在的生活,那些使命太沉重,反而违背了大虎的本心。
大虎不同于姜年,姜年之所以会对复仇一事念念不忘,是因为他与死去的那些人之间存在着非常密切的联系,哪怕没有人要求姜年,姜年都会自己要求自己,一定要去履行复仇之事。
这是对死去的大家的一种交代,同时,也是对姜年自己的交代。
然而大虎则完全不一样了,大虎刚出生不久,他的父母就死去了,大虎可以说是一直孤身一人活到现在的,他连最基本的感情都搞不太懂,更别说能明白种族仇恨,从而主动承担起孽虎一族的担当和使命了。
姜年沉默,也许正是因为妖王看出了这一点,才不要求大虎担起孽虎一族的种族使命的吧。
想到这里,姜年不禁替妖王唏嘘,作为曾经的一代妖王,作为在当时纵横无敌的绝对强者,本不应该面对而今这江山不复,族群凋零的凄凉情况,可世道无常,他终究是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妖王山,孽虎一族,这些曾经妖王极为看重的存在,结果如今他却主动放下了,是妖王真的如此豁达,觉得过往都是云烟?
不,不可能。也许其他人可以,但妖王绝对不会!
为什么这么说?
就因为他是妖王啊!他是不可一世,霸绝天下的妖王啊!如此天纵人物,若非实在无能为力,若非实在无力回天,他岂会容忍自己沦落成为今时今日这么一个失败者的形象?
对,就是失败者。
即使他是妖王,却也改变不了他是失败者的事实。
这放在谁眼中都是如此,妖王曾经有那么一副好牌,却在一夜之间不复存在,更何况,由于妖王,孽虎一族都遭受了多少的灾难?
关于这一点,妖王自然非常清楚,可以说,他比任何人都要看得透彻与明白,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说出了不要求大虎这么一个好苗子,去担起振兴种族,振兴妖王山的话。
当明悟到这一点后,姜年心中对妖王的印象中,除却尊敬之外,更多了一份敬重。
一代妖王,一代枭雄,说放弃就放弃,说放下就放下,纵使迫不得已,纵使无能无力,可对方肯如此干脆直接地结束这一切,这其中需要付出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不轻松。
“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如今之所以能重现,靠的无非是当年留下来的一缕残魂而已,再过不久,这缕残魂就会彻底消散了,到那时,也是我真正落幕的时候了……不知不觉间,我终究还是走到了这种地步……”妖王轻声说道。
紧接着,他凝视着大虎,对其缓缓说道:“我虽不要求你担起种族使命,可我必须要你记住,你生是孽虎一族,死是孽虎一族,若无我族,便无你我,你当铭记于心,自己的种族,自己的身份,懂了吗?”
当听到这些话时,大虎似乎有些发愣,这让姜年在不远处看得有些着急,所幸很快的,大虎就醒转了过来,然后大虎在妖王的凝视之下,低吼一声,重重点了点头。
至此,妖王没有说什么,可姜年却隐隐觉得,妖王此时在笑。
“何人在我门境地喧闹!”
就在这时,苍穹上蓦地响起一道震天之声,伴随着大片夺目光芒,猛然间就穿透进了由灰雾穷奇兽化身的漫天灰雾之中!
砰砰砰……
当光芒没入灰雾之际,这哪怕是六长老三人同时出手都奈何不了的厚重灰雾,竟纷纷爆碎开来,就像是黑夜与白昼之间的碰撞,场面之浩大,令人心颤!
与此同时,一个模糊的人影忽然出现在灰雾之上,此人一经出现,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震动,而在他之下,灰雾更是急剧翻涌起来,只一瞬间就重新凝聚成了灰雾穷奇兽!
“终于来了个能打的。”灰雾穷奇兽口中发出阴冷的声音。
“孽畜,今日你必将伏法。”那人言语并无多少情绪波动,显得相当平淡,可任谁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都不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不为其他,只因来人乃北卢师门三大天人之一的……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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