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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燕小乙查案（第1页）

众头领都在聚义堂论事，却让杜迁和宋万在门外守门，听得朱贵三人呐喊，早已料着孙提辖家小被宋江害了，他们也被两届领导排挤甚惨，郁卒日久，自然唯恐天下不乱，撞开大门，跪倒在地：“公明哥哥，朱贵兄弟来报，孙提辖一家，都被害了！”

聚义堂内大乱，孙立被伴当抬着，也来参加会议，闻言大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晕厥过去。解珍解宝毕竟念些旧情，嚷道：“安大夫，速速看觑！”

那神医安道全是个本分医者，但知悬壶济世，哪管权利富贵？把了脉，众头领都围过来看，说道：“急怒攻心，一时晕跌，请抬入静室，小可调配汤药，必然能痊。”

宋江拱手道：“全凭安大夫妙手。”唤了几个小头目，帮助抬了软轿，抬孙立回去，安道全提着药囊，前去料理不提。

朱贵恰刚刚气喘吁吁的跑上大寨，宋江先约束了众人，问道：“朱大哥，为何惊慌？”

朱贵呈上书信：“有人射箭书入酒店，伴当拾得，原是孙提辖一家讣告。”

宋江接过书来，大叫一声，哭倒在地：“是我害了孙提辖满门！为何从了高俅那厮，让他下山？须不知高俅那厮恨我入骨，骗出人口去，却在外围埋伏杀人。”

旁边闪过花和尚鲁智深，把禅杖顿地，吼道：“你就算哭出个鸟来，又有甚用？快与洒家五百军马，洒家好歹追了凶手回来，献于孙提辖挖心！”

武松掣了两把戒刀：“不为孙提辖家小报仇，还算啥结义兄弟！”

宋江一向惧怕这花和尚与打虎英雄，这两人以前都是做公的出身，有些侦缉的手段，若是真能查得蛛丝马迹，说不定会亮出自己的底牌。又见他们说的义正辞严，心下一横，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孙提辖，愧煞哥哥也！”晕倒在地。指望着拖延片刻，黑衣首领都走远了，再放人下山，却也无从查起。

众头领一起愕然，吴用喊道：“先救宋明哥哥！”花荣乖巧，早扯着秦明过来，扶着回房去了。

鲁智深焦躁：“罢了，罢了，洒家一人一杖，也要为孙提辖家小讨个公道。”

旁边闪出豹子头林冲、青面兽杨志、九纹龙史进三筹好汉：“我等与哥哥同去！”

武松早已大踏步朝外走去了。

吴用赶紧劝道：“我等已被招安，受了诏书，休整之后，要整员择日出征，山寨已传下号令，妄自下山者斩，须不是闹着耍。”

武松道：“招什么鸟安！若不是冲着义气，我等早就重回二龙山落草了，你却疑我怎地？”

却见旁边闪出金眼彪施恩，他是军官子弟出身，倒是圆滑：“大头领病重不能视事，理当由二头领定夺。”

卢俊义吃了一惊，心道：“你们要火并，攀扯我做什么？”吴用见二龙山派系一齐出面，也怕火并，要知在这忠义堂里，只能步战，论起步战，谁能抵住鲁智深和武松？就算十名头领，能抵过一只吊睛白额大虫勇猛吗？再拨二十个头领一齐发力，也拔不出高大的垂杨柳。自己手下的心腹头领，只是不够这俩煞神打。

于是说道：“施恩兄弟说的有理，请卢员外代执号令。”

卢俊义素来直肠，顿时没了主张，百余道目光一齐看来，正没处理会，下面闪过燕小乙，躬身道：“主人，我与李逵兄弟下去走一遭便罢，能一上午的时间就杀绝五员头领并四五十名健卒，非是易于之辈，待巡查到线索，再呈报朝廷，请旨剿灭杀害朝廷良将的贼寇，于公家面上和弟兄们面上，皆是稳便。”

众头领纷纷点头。

吴用心道：“李逵虽然蠢直，倒也一心向着宋公明，又不会说谎，燕小乙虽然机灵，武艺却是一般，若是撞见军师，必然被灭口，反而会放掉李逵。燕小乙若是死了，卢俊义不过一莽夫耳。”

也上前道：“请二头领下令，教小乙兄弟尽管去，公明哥哥要是事后怪罪，我必一力作保。”

要知道全伙头领面前，吴用自然不肯背了诺言，他背叛晁天王，成了宋江的心腹，说话自然有分量，人人对他又鄙视又敬畏，须不会被拿着借口，断送了自己的伪善伪义名声。

鲁智深还要说什么，史进那厮却是机灵，扯了一把道：“二头领和三头领皆已首肯，燕小乙所说，却无不妥，等探知线索，哥哥再去打先锋，替孙提辖报了这仇。”

鲁智深愤愤道：“公明哥哥病了，这会议没法开了，洒家也需去念经，先走了。”他这花和尚，念什么经？只是心里不爽，胡乱搪塞几句，气愤愤的走了。

武松和杨志也并肩走了，这三个太岁，累日在山寨中横冲直撞，宋江见了都得一口一个“吾师”“上师”敬着鲁智深，生怕他发作起来倒拔了杏黄旗，如今搅了会场，哪个敢拦？

计较已定，燕青带着李逵，藏了兵刃，下了山寨，沿路查探而去，只行了一二十里，但见偌干血迹，并有余烬在林子里，李逵跑的快，去灰里摸了一番，大叫道：“直贼娘，什么东西！”

燕青看去，李逵手里拎着个烧焦的脑袋，还有半截熟肉贴在骨头上，微风吹过，竟然传来一阵肉香。

只听见李逵又叫道：“小乙哥，显然是贼人杀了孙提辖一家，都抬入林子，毁尸灭迹。”

燕青却寻思道：“莫非真被遭了毒手？按理说光那铁叫子乐和，玲珑剔透，见事不谐，也该想办法送信出去，断然不会轻易死了。山下朱贵，也曾是坐第四把交椅的，岂甘一直窝囊在山下充当守门人？正好借此机会收买登州派系人心，再图翻身，必然会尽点水寨喽啰来救，最好拿得几个盗贼，审问出是宋江那厮主使。朱贵酒店距离这里，不过一二十里路程，一袋烟功夫便到，怎么可能杀的尽绝？”

计较已定，唤了李逵，折了树枝，裹上外衫，扑扇起浮灰，黑旋风李逵力大，直直扇了百十下，直露出骸骨来，燕青道：“那边还有一捧灰，你也去给我扇了。”

李逵叫道：“我已经吃了一嘴灰，还让我出力？小乙哥，回到山寨，须请我吃顿好酒食。”

燕青笑道：“有何难哉？你且去扇。”

支开李逵，燕青蹲下身来，伸出五个指头，比来比去，要知道梁山泊上有两个心生七窍的人物，一个是燕青，另一个就是乐和，这两位天生聪慧玲珑，过目不忘，吹拉弹唱、百般杂技，看一遍就能学会。

燕青这五根手指，每节多少长短，俱是有自己的尺寸，这是看梁山泊好汉孟康做木匠活造船学来的本事，倒在今天用上。

比了一回，窃喜道：“原来如此！”

仍然不放心，李逵那堆灰，却只筛出一具尸骸，显得高大，显然是个男子，倒也放心。燕青眼乖，灰堆外面草里露出一点亮白，太阳下正好反射个光出来，绰在手里，用手一比，恰好三寸，心想：“为何有银针在这里？”

又去大堆里用心翻弄，翻出三枚银针，俱被烧融，隐约还能看出模样，燕青疑心道：“为何四枚银针，只有一枚完整？真是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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