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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戎淡淡道：&ldo;因为不够硬的都已经死了。我包里现有一名队员的骨灰，是深入b军区地下实验室时牺牲的，要拿给你看看么？&rdo;汤皓顿时动容：&ldo;你们去了b军区地下实验室？！&rdo;周戎懒洋洋挑起半边眉毛。&ldo;你们发现了什么？b军区为什么陷落？找没找到任何资料？！&rdo;&ldo;这就是你权限之外的事了，&rdo;周戎说，&ldo;中‐‐校。&rdo;汤皓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三秒钟后，睁开眼睛说：&ldo;来做个交易吧，周队。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你一个问题，公平交易，接不接受？&rdo;周戎饶有兴致地瞅着他。&ldo;幸存者基地城防工事被丧尸攻破，幸亏我们的武装直升机赶到，高火力掩护大部分群众疏散了，马上军舰就会开到港口去接人。现在暂时无法清点幸存群众，但你的三个队员阳春草、郭伟祥和丁实都已获救，被安置在另一架飞机上。&rdo;突然旁边传来疲惫的声音：&ldo;‐‐陈雅静呢？&rdo;汤皓偏头一看，宁瑜正不顾军医的阻拦勉强坐起身。&ldo;你是说那个残疾的女oga？&rdo;汤皓略一思索便反应过来，耸了耸肩：&ldo;很遗憾。丧尸潮攻进基地大门的时候我们的人刚好赶到，从直升机上抛出吊绳救她，但她没有去抓……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来不及派人去强行拉她上来。&rdo;宁瑜像是没听明白似的，又求证了一遍：&ldo;她死了？&rdo;&ldo;她死了。&rdo;机舱里还有很多士兵，但除了螺旋桨转动的巨大声响之外，没有人动作也没有人说话。宁瑜像是凝固住了，但这么黯淡的可视条件下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半晌才似乎短暂地笑了笑：&ldo;……我猜也是这样。&rdo;宁瑜躺了回去，在担架上翻过身，脊背对着他们。汤皓打量他片刻，只觉得略有点眼熟，似乎在军方内部点名的重要搜救目标名单上见过他。但激战后所有人的的形象都跟鬼差不了多少，机舱里又暗，一时半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汤皓收回目光，扬了扬下巴：&ldo;该你了，周队。&rdo;周戎莫名其妙：&ldo;该我什么？&rdo;&ldo;……回答问题。&rdo;&ldo;什么问题？&rdo;汤皓再次深吸了口气：&ldo;你们在陷落的地下军区里看见了什么？找到了什么？有没有发现任何资料和研究成果？&rdo;周戎向后靠去，这个动作让他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唯有眼角闪烁着一点邪性的微光：&ldo;我们深入军区已经是去年十月的事了，入冬以来总部没有派人去勘察过？&rdo;汤皓生硬道：&ldo;没有。&rdo;&ldo;没有？&rdo;&ldo;……他们都死了。&rdo;两人对视片刻，周戎缓缓勾起嘴角：&ldo;那么，你也可以当我死了。死人是不会告诉你任何超出你权限范围之外的机密的，中校同志。&rdo;汤皓大怒：&ldo;你！&rdo;周戎回以锋利挑衅的眼神。狭小空间内空气变得剑拔弩张，士兵们隐蔽地对视，颜豪不动声色地挪向周戎。而所有目光焦点中，周戎一手搁在膝盖上，一手搂着司南，漫不经心和汤皓互相对视。&ldo;……&rdo;漫长的十多秒后，汤皓终于强迫自己松开了拳头，低声说：&ldo;我组织过进入b市的敢死队。&rdo;&ldo;但b市已经成了彻底的地狱。南下丧尸潮扫荡了每一个角落，上千万丧尸塞满了每一栋高楼、每一条下水管和你能想到的所有地下掩体。病毒持续变异，开始感染动物，丧尸猫狗、丧尸飞鸟占领了整座城市，所有冒险进入b市的队伍都有去无回，更遑论坟墓般的地下军区，那里已经彻底成了人类认知中的黑洞。&rdo;&ldo;如果你们真的曾经进入过b军区，你们所见到、所带出的任何一点东西都是非常珍贵的情报，你们会立刻被全面保护起来。&rdo;&ldo;但如果你只是被感染后用这种手段来骗人，那么周队，我保证你不会活到飞机降落。&rdo;汤皓紧盯着周戎的瞳孔，一字字缓慢而严厉：&ldo;我不会把任何感染者带回总部，甚至连疑似感染都不行，明白了？&rdo;飞机左右晃动，许久后周戎才不带任何情绪地道：&ldo;说了我们没有被感染。&rdo;汤皓冷笑一声，嘲讽的目光上下打量他满身的伤口，意思是你逗谁。周戎说：&ldo;不信算了。&rdo;&ldo;……&rdo;汤皓第三次试图吸气，宣告失败。噌地一声汤皓霍然起身，大步走向驾驶台，头也不回吩咐士兵：&ldo;把那俩118给我看好了！一旦有任何发病迹象，格杀勿论！&rdo;&ldo;是！&rdo;周戎恰到好处地：&ldo;哈。&rdo;那笑声更加刺激了汤皓中校敏感的神经，他想也不想怒骂：&ldo;把那oga从他手里拉过来！立刻隔离！别到时候感染了害人！&rdo;士兵应声上前，就要从周戎怀里拉走司南。但还没来得及动手，突然胳膊一紧，腕骨登时发出了可怕的咯吱声。士兵还没来得及发出痛呼就痛得说不出话来了，抬头一看，只见周戎手背青筋暴起，犹如钢铁锻造的捕兽夹，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表情在笑，那笑容甚至有几分吊儿郎当的态度。&ldo;不太好吧，中校？&rdo;他就这么朗声笑道，机舱里每个人都能清清楚楚地听见他略带揶揄的声音：&ldo;这可是我老婆，好端端的，你让人动手抢我老婆是想干什么啊？&rdo;汤皓：&ldo;……&rdo;汤皓站定脚步，微微颤抖，脸色青红交错好似开了染坊，半晌才猛地爆发出怒吼：&ldo;周戎！我看你他妈感染的是狂犬病吧！&rdo;直升机穿越云海，划过黑暗中的海面，向层层浓雾后一座灯火通明的航空母舰俯冲而去。飞机尚未停稳，舱门便被猛地拉开。春草的军绿短裙在狂风中飘扬，箭步狂奔而来：&ldo;戎哥！！&rdo;周戎在严密监视下钻出直升机，俯身亲吻司南冰凉雪白的眉心，亲手把他抱上早已严阵以待的医护担架。旋即他转身拥抱春草，颜豪也跳出舱门，与大难不死的丁实和郭伟祥彼此拥抱，眼眶通红。甲板上全是人，救护和警戒人员匆匆来去，远处探照灯在海面上发出刺目的强光。突然不远处传来尖叫：&ldo;宁……宁博士！！&rdo;几个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飞也似地冲了过来，争先恐后地握住了宁瑜的手，各个喜出望外。宁瑜已经非常虚弱了，被人扶着才能勉强站立，研究人员连忙把他抬上担架送走，那众星拱月的架势，活像护送一头从天而降的国宝熊猫。&ldo;研究所找了宁博士很久，几次搜救都没消息，以为他已经死了。&rdo;有个戴眼镜的中年学者握住汤皓的手，激动道：&ldo;你找回了宁博士？真是立了大功，我们要立刻向上级汇报你的功劳！&rdo;汤皓无奈又不耐烦：&ldo;跟我没关系，都不知道他是谁。你去问问那边那个姓周的……&rdo;&ldo;118大队第六中队的几个特种兵把我从实验室中带出来，送上了楼顶的直升机升降台。&rdo;宁瑜无比虚弱的声音随风从人群中传出来，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ldo;哦，对。刚才你们送走的那个oga和118的周队长，两个人都是我重要的实验对象……嗯嗯，是的，帮我打报告申请，一定要等我亲自安排，别让任何人擅自处理。&rdo;汤皓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周戎不禁莞尔。&ldo;周队长，&rdo;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周戎回过头，身后赫然站着一位头发灰白、身姿笔挺，肩上扛着两枚将星的老者。周戎神情微肃，转身啪地立正。正围成圈互相询问分别后各自战况的颜豪、春草等人也愕然止声，纷纷转身敬礼：&ldo;郑中将！&rdo;没人想到中将竟然亲自来到了甲板上，连不远处的汤皓都不由色变，纷纷敬礼不提。郑中将锐利的视线上下打量周戎，目光在他侧颈尚未完全褪去的紫黑色噬伤处停顿了两秒，周戎刚要开口解释，却被他抬手制止了。&ldo;2019年10月26日，北京时间零点零八分，你就是带着最后五名特种队员和一位民间志愿者进入b军区研究所的周戎少校？&rdo;周戎说：&ldo;是。&rdo;&ldo;&lso;上天并未眷顾人类，我们将自己走完征途&rso;‐‐军区彻底陷落前，向南海总部发送最后一段卫星通讯的，也是你？&rdo;&ldo;是。&rdo;郑中将点头不语，目光逐一扫过春草、颜豪、丁实和郭伟祥满是尘土的面孔，半晌低沉地道：&ldo;你少了一名队员，周队长。&rdo;周戎拍拍右肩上的战术包，平静回答：&ldo;张英杰中尉在这里，并没有少。&rdo;飓风卷着海涛狂啸而过，郑中将缓缓抬手，与周戎互相敬了个军礼。&ldo;118绝密部队负责人钱少将及刘总指挥都牺牲了，八支中队接连覆灭，你们是最后的生还力量。周队长，118部队编制裁撤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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