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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秀雅咬了咬唇,眼眶虽然红了,却也依旧不乱方寸的道:“表嫂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千赫王不过是怒极了在胡说而已!”
楚晶蓝见苏秀雅在此时还在装,行事和街边的泼妇实没有本质的差别,当下浅笑道:“哦,表妹听不懂吗?怎么能这么快就忘了曾经发生的事情呢?你和如海虽然没有孩子,却必竟是嫁过人了,这般散着发真是有些不妥。”
苏秀雅怒极,当下恶狠狠的看着楚晶蓝,她那张温婉的脸此时再也保持不了那分淡然了,楚晶蓝见她似要和自己撕破脸一般,当下也不以为意,那双清冷而又幽深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苏秀雅,没有一丝温度。
苏秀雅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知道此时若是再和楚晶蓝对着干,实在是没有一点好处,正在此时,乌铮暴怒的声音再次传来:“把客人淋透了放在这里不管,这就是你们苏家的待客之道吗?”
楚晶蓝见目的已经达到,给安子迁使了一个眼色,安子迁忙道:“阿铮不用生气,这事只是一个意外罢了,你先去一旁将衣服换了,千万别着凉了!”
安子迁的声音温和无比,听得一众女眷微微一怔,乌铮也见好就收,当下冷哼一声道:“今日里我给阿迁一个面子,迟些再和苏大人去算帐!”
屋子里的女子最初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看到他半裸着胸膛只觉得有些不妥,而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更是吃惊,却不知道他这样的人怎么会闯到这里来。
他去换衣服的时候,苏秀雅带着楚晶蓝和安子迁走进了花厅,由于方才这一闹,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楚晶蓝和安子迁的身上。
初时,众女子觉得两人身上的衣裳都太过寒酸,布是粗布,周身还没有一丝饰物,站在这个布置的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显得极其不合时宜,而等到两人含着笑携手走进来时,众人只觉得两人当真是一对壁人,楚晶蓝的身上完全没有传闻中的凶悍之气,而安子迁也完全没有传闻中的纨绔之气。
楚晶蓝的气质高雅大方,虽然只是粗布衣裙却衬得她丰姿旧卓绝,她的腹部高高隆起,透着母性的安详温和。安子迁的气质虽然温和随意却又透着一般别样的磊落风流之色,那张微微有些阴柔的脸上又有一丝坚毅,他微微散落的发为他平添了一抹不羁的色彩,而他那双细长而又温和的眼睛目不斜视,只看着楚晶蓝,那双眸子里分明透着浓浓的深情。
异性相吸,安子迁的出现只看的那些尚还在待字闺中的小姐们都砰然心动,完全忘了安子迁这样一个男子站在女人堆里是一件多么不合适的事情,也忘了传闻中的安子迁是多么的上不得上面。只觉得若是能觅得如此佳婿,她们也不枉此生了。
楚晶蓝一走进花厅,便看到大厅前面的地上有一块地主透着油腻的光华,她小心的避了开来,这才细细打量花厅里的布置。里面主要的色调是明婿的暖黄,鎏金相嵌,上首吊着几盏精美的花灯,那样式是时下西京最为流行的,花灯的光华暖暖照下,照得整个花厅一片明丽,桌子全是上等的红木所制,上面已摆满了菜肴,那些菜肴竟道道精致无比,而且还极为昂贵,装菜的盘盏竟全是上等的雕花瓷,华贵无比。
除了西南角的桌子外其它的桌子上都坐了人,而那个位置是在整个花厅最偏僻的角落,也就是所谓的末席。楚晶蓝心里冷笑连连,今日里苏秀雅是摆明了要让她难堪了,竟安排她坐那么偏的地方!
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一股贵气四周荡开,眼睛温和的扫了一眼坐席上的女子,那些女子大多打扮的极为华丽,艳丽的衣饰透着一抹浮燥之气。左首首席坐着一个贵妇人,她的皮肤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只有三十几岁,可是一双眼睛却透着几分精练和苍桑,只一眼,楚晶蓝便知那贵妇人不简单。
那贵妇人的目光和她的目光在空中相碰,她温和一笑,那贵妇人也笑了笑,可是眸子里却有了一抹连楚晶蓝都看不懂的复杂。
安子迁看到四周射来的目光,他倒是坦然的紧,他以前为掩饰身份常去青楼楚馆,每次一次总会被女子上下打量,他以前以为那是妓子们的轻浮,可是如今一见到这些名门闺秀们的目光,他心里暗暗冷笑,大家闺秀们大多也都是装出来的,虽然看起来端庄,可是骨子里也不见得就有多高雅。
苏秀雅一看到众女打量两人的目光,心里恨的要死,忙向坐在东首的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终是回过神来了,正欲说话,安子迁却抢在那女子之前道:“我和郡主今日收到表妹的贴子,说要为国出一份力,众位小姐可能不知道我早在半月之前就已将安府里所有的资产和米粮全部捐给了朝庭,郡主知道我的决定之后,也将随身所带的首饰饰物全部捐了出去。今日里来这里,实是有些囊中羞涩了!而郡主又说,不管我们如今的处境如何,表妹有了这要的邀约,不捐实在是不妥,所以就将她如今最为珍贵的一对东珠耳环捐了出来,以表我们的一片爱国之心。”
两人身上穿的实大是简单,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而安府将家财全部捐出的事情,在西京不说人尽皆知,但是朝中的大员还是有所耳闻的,此时一见两人两袖清风的模样,倒也信了几成。
楚晶蓝浅笑道:“这是我们的一份心意,还请表妹不要嫌少。这一次表哥奉诣赈灾,实是件劳苦之事,我们是至亲之人,自当要加倍支持才是!”说罢,她将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苏秀雅看了一眼后将盒子接了过来道:“表哥和表嫂的心意,我感动至极,只是表嫂如今住在洛王府里,表嫂又极得洛王的宠爱,王府不会又岂会看着表嫂吃苦?我听大哥说,京官中多数捐了款项,而王府一直没有动静,是不是王府存了其它的心思?”
楚晶蓝闻言面色一板后怒道:“表妹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王府没有动静?什么叫王府存了其它的心思?表妹清楚王府里的事情吗?”
她刚才还笑的温和,一听到苏秀雅的话立即变脸,连声质问的话让苏秀雅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当下愣在了那里,心知她方才太过急躁了些,话也说的急躁了些。
楚晶蓝看到苏秀雅的样子后又大声道:“父王对圣上忠心耿耿,不说其它的,这些年来王府为国出了多少的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四哥这些年来征战沙场,不顾自己的生死,和南地疆的将士同吃同睡,国库空虚,四哥就用王府的银两来买粮草,供大军吃喝,更将自己的俸碌全部都捐了出来。我大哥这一次奉诣去辽东赈灾,朝庭的款项拔不到位,他只恨不能承受寻常百姓之苦,将多年的奉碌一次全部拿了出来给灾民们买粮,还有我二哥三哥五哥六哥,平日里用尽心力效忠朝庭,为朝庭立下了多少的汉马功劳,表妹来京的时间尚短,只怕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吧!”
她的眸光将所有的人扫视了一遍之后又道:“而我的父王,这些年来可以说为国尽职尽职,各位兄长们能如此爱国,为国着想,却全是否父王的功劳。而王府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只因这一次没有捐款,便被表妹说成是有别的心思?表妹不觉得太过份了吗?”
苏秀雅没料到她会这样说,虽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是话已说出了口,就再也没有转环的余地了,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楚晶蓝道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当下只得硬着头皮道:“洛王府势大,朝中人尽皆知,这一次国难当头,却一两银子都不捐,似乎说不过去吧!”
楚晶蓝冷笑道:“我以前以为表妹是个识大体的,今日里才知道不过是个人云亦云的蠢货!何谓洛王府势大?没有捐银子就是有其它的想法?只凭一件事情就将我父王多年做的事情全部否认,表妹当真只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女人,实不配在这里装模做样的主持什么捐赠之事!今日的话,我会回去告诉父王,必让他去圣前为王府讨一个公道!”
苏秀雅愣了一下,楚晶蓝却已经寒着脸一把将已经送出的东珠耳环抢了过来,然后厉声道:“表妹如果觉得不服气的话,可以让人去王府里查一查,看看如今的王府里除了吃穿用度之外,是否还有多余的银子!说到这里,我倒想起一件事情,苏大人说是奉诣赈灾,这些天天天去找朝中的大臣筹银子,可是苏府却依旧华丽无比,今日里苏小姐请我们用餐,这桌上摆的却是山珍海味,苏小姐在这一顿饭上花的银子可以让辽东的百姓吃上几日了!”
苏秀雅今日里弄这一出,原本只是为了让楚晶蓝难看,再借着这一次的机会提高她在西京的地位,唯恐被西京的这些小姐夫人们看不起,所以在用料上极尽奢华,却不知她这样做却已和她打着筹款的名头相违了。而京中众女参加的宴会,实难有如此奢华。她这样的安排,让众女赞叹不已,她心里还暗自得意过,觉得有此一事之后,西京里再也没有人敢看不起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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