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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公笑道:&ldo;依咱家看,还是眼前的这个齐才子更好一些。桂大人的这个学生可真叫咱家羡慕。&rdo;
齐鸢还没有参加院试,此时与桂提学也不能算师生关系。但桂提学对这番马屁十分受用,也不嫌弃孙公公是阉人了,笑呵呵道:&ldo;哪里哪里!&rdo;
比试既然已经结束,钱知府便趁机请着孙公公去府衙,县学这帮生童不值得他们耽误时间。对于钱知府来说,今天孙公公到访,又有谢兰庭作陪,设宴款待这二位才是重点。
三人出了县学,钱知府亲自给孙公公打了轿帘,殷勤扶着孙公公上轿。
孙公公道:&ldo;咱家早就听闻广陵二十四桥风月,如今可是慕名而来,却不知这二十四桥在哪儿?可是有二十四座?&rdo;
&ldo;孙公公莫急,二十四桥风月嘛,月当然是要晚上看,且要游湖吃酒,在水中央……&rdo;钱知府堆笑道:&ldo;公公放心,今晚下官定会安排妥当,保准孙公公尽兴。&rdo;
孙公公面色舒展,笑了起来,&ldo;如此,再叫上两个小儒童,咱家看刚刚那个长得俊,人也伶俐,叫去助兴不错。&rdo;
钱知府忙不迭点头:&ldo;一定一定,小儒童也安排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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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学里,何教谕继续给生童们讲府考有关的事情,这才是今天训导的重点。
桂兆麟趁机将齐鸢叫去了一旁。
他在扬州耽搁了太多天。如今齐鸢已经正名,得到了众生童的认可,他也可以放心离开了。只是走之前,桂兆麟需要确认一件事:&ldo;齐鸢,今年的院试你可会参加?&rdo;
有些考生为了稳妥,府试之后并不会接着参加院试,而是会潜心学习一两年。桂提学对齐鸢十分看重,当然希望齐鸢能早点参加院试,成为自己的门生。否则自己一旦被调转他地,那就成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齐鸢施礼道:&ldo;回大宗师,学生只要能过府试,就一定会参加的。&rdo;
桂提学放下心来:&ldo;如此最好,我任提学道已有两年,今年的院试应当是我主持,若是明年就未必了。&rdo;
他说完又来回走了两步,又想到了钱知府,迟疑道,&ldo;现在距离府试只有两个月了,我看你的四书制艺十分娴熟,过府试应当没什么问题。你可有什么为难之处?&rdo;
他问的是齐鸢跟钱知府之间的矛盾,也是在送齐鸢人情。
齐鸢心里清楚,但忍不住犹豫起来。提学官虽然是一省督学,但也仅仅是督学政的,他对钱知府的震慑可能还没有张御史大。自己如今还不是对方的学生,也欠不来太大的人情。
可是若什么都不说,让人以为自己防备心重就不好了。
&ldo;回大宗师,学生的确有一难处。&rdo;齐鸢迟疑了一下,心里很快有了计较,&ldo;学生家里曾有一处书院。几年前家父将学院借给了本地士绅,由大家聘请山长,做士子们读书之所。这几年家父也一直以资栖托,捐银捐田,颇费心力。然学生听闻这两年学院日渐荒废,因此有意将书院收回,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条文章程可循。&rdo;
书院管理正好是提学官的职责。
桂提学一听这个,知道是有人侵占不还,忙道:&ldo;此事好说,这书院既然是你家的,一切文书合同可都在?&rdo;
齐鸢道:&ldo;都在家中。&rdo;
桂提学笑道:&ldo;那我下次来扬州时,你带好文书,我派人陪你办好便是。&rdo;
齐鸢连忙称谢,又回场中。
因之前临时加试耽误了时间,何教谕将府考时间等事一一说明之后,时间已过午时。
原本中午的赐宴也耽误了,儒童们各自归家,县试前几的生童少不得暗暗埋怨何进一番。
齐鸢拜别了桂提学,跟迟雪庄作伴从县学出去。两家人熟悉,小厮们正凑一块聊天,见俩人出来连忙吆喝车夫将马车赶了过来。
迟雪庄看了一眼,笑道:&ldo;都挤过来做什么,我俩坐一辆就是。&rdo;
俩人为了出行方便,所乘坐的马车都不大。齐鸢更是独来独往惯了,犹豫了一会儿,才跟着迟雪庄上了车。落座时也只靠边坐着,尽量避免接触。
迟雪庄转过头,一双笑眼只看着他:&ldo;听说烟雨楼存了上好的羊羔酒,你要不要去尝尝?&rdo;说完不等齐鸢回答,紧接着又说,&ldo;王密他们抱怨了好几次,说好久没跟你一起玩了,自从你开始读书后,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找你聊天。&rdo;
齐鸢虽然不能喝酒,但对这些顽童们都很珍惜,认真道:&ldo;你们有事告诉门子就行,我一定会赴约的。&rdo;
&ldo;不,不是一回事。&rdo;迟雪庄失笑道,&ldo;我们能有什么正事,左右不过是想你了,想跟你见见面而已。&rdo;
他满腹兴味,只觉得自己的心思说不够,然而此时齐鸢静静听他说着,迟雪庄却又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翻来覆去仍只有最初的那句话可问:&ldo;你今晚有空吗?今天你的师兄们应当还没有约你吧?你能跟我们聚聚吗?&rdo;
&ldo;能聚。&rdo;齐鸢看他问得急切,笑道,&ldo;只是崔大夫让我养元气,不准我喝酒,跟大家聊天说话还是可以的。&rdo;
迟雪庄大松一口气,笑道:&ldo;那这样,我们不如去游湖。今天正好是月圆夜,我备些吃食,到时候我们就江心取水烹茶煮酒,彻夜长谈,岂不美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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