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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她又有私底下的安排?
但看脸色,又不像。
秦放拎着取来的行李箱,不知道拿着好还是应该放下,过了会问她:“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让我走呢?”
司藤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怎么就突然了?
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
是谁跟我说想自由自在的呼吸,想活着离开我,不都是你吗?
现在遂你所愿,难道你不应该买挂鞭炮去放吗?”
是啊,是说过,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就算始终知道会有分道扬镳的那一天,此时、此地、此刻,也未免太突然了。
秦放想了很久:“当初,不是有五件事要做吗?
明天即便上黑背山,事成了也只是第四件。”
司藤觉得秦放挺烦的:“五件事不假,可是,我有说过做每一件都需要你陪着吗?
事实上,事成与否,也只在明日。”
明白了,五件事,一二三四五,排列并不是由易到难,一锤定乾坤的,是第四件。
司藤真是好稳,不动声色的,就把事情做到了这一步,可笑他自己,还觉得是长路漫漫刚刚开始。
见他还是站着不动,司藤又是好笑又是纳闷,问他:“你跟着我还跟上瘾了是吗?
让你走你还舍不得走了,你是得了那个什么死的哥的病吗?”
斯得哥尔摩综合症,全名她说不上来,也懒得记,当初只是看新闻的时候偶尔看到,好像是人质被绑架的时间长了,反而对绑匪产生了依赖心理,反过来帮绑匪做事。
司藤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现代人讲病,总要起一些拗口的名字,抖就是抖,非得叫帕金森,还有这个什么死的哥的,不就是有病吗,不是有病能想跟着她吗,她是妖怪。
当初在邵琰宽面前现形,是个什么情形来着……
那天晚上,去见邵琰宽之前,她特意换了新衣服,手指蘸着胭脂抹匀了,两颊轻敷,像晨曦初起,云天上飞出的第一抹烟霞。
往常见面,邵琰宽会给她讲话本故事,她什么都不懂,但又听什么都新鲜,二十四孝的故事也能听的津津有味,也会问他:卧冰求鲤孝顺是孝顺,可是这样不怕生病吗?
把自己给病死了,母亲再没人照顾,到头来,岂不是大大的不孝?
邵琰宽还夸她:老夫子写出来的东西,看是要看,可不能唯唯诺诺都照着做,那就是生生把自己读成了个傻子。
她心里欢喜的什么似的。
可是那天晚上,邵琰宽脸色有些不对,慌慌的似乎有心事,她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邵琰宽顾左右而言它,慌慌地给她倒水,倾出的茶流一抖一抖的,一直让她:“喝水,喝水。”
事后想起来,自己都纳闷,是猪油蒙了心还是死心塌地信了邵琰宽,这么明显的慌乱和破绽,她居然没看出来,仰头喝下兑了观音水的茶,还对着邵琰宽嘘寒问暖:“你手怎么这么凉,拿东西都不稳,生病了吗?”
紧接着,观音水的毒就发作了。
她描述不出那种感觉,像是身体里起了无数的小漩涡,把四肢百骸的妖力都往看不见的黑处吸,头晕,脚软,呼吸急促,脸色难看,容颜枯槁,她不想在邵琰宽面前露出狼狈的样子,虚弱地抬头跟他说:“我有点事,想先回去……”
话没说完,她看到邵琰宽抖抖缩缩地站着,手里头捏着一张现形咒的朱砂符纸。
兜头一个霹雳,什么都明白了,居然不恨他,只是恨小人背后作弄,流着泪往后退缩,到最后是在爬了,求他:“别贴,别贴。”
邵琰宽说:“司藤,你别怕,清者自清,我娘非说你是妖怪,我是不信的,我贴给她看,你怎么会是妖怪呢,我们讲自然科学,这世上怎么会有妖怪。”
符纸被按到额头上的那一刻,她居然还有幻想:妖怪又能怎么样呢,邵琰宽一直跟她讲信义、为人要正、心为立身之本,她的心是真的,情也是真的,他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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