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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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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我的子民，我责无旁贷。你若问我为什么？那我便答你，因为我生在这顾家，既是顾家给了我这王室的血脉，若是天下需要祭以王血才可平定四方祸殃，命中注定是我，我就拿它换一个天下太平。只因为这天下，都是我顾家的生灵。我生要护着，便是死了也庇佑着它们。

这并非愚蠢，这才是大义。我只有这么一条命，虽说不怎么值钱，但老天你要，便拿去吧。

我以命祭你，我不欠你的，也不欠天下人，我护住了。

别再找我讨债了，我不欠谁的了。

最后的最后，结局不是一样的么，天降灾祸，此子定能将顾氏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不就是想要我死么，不就是想要我的命么？拿去好了！

但是你们记住，那些觊觎我性命的人你们记住，我虽然去了，但是天下苍生都会记得我！是我！救了这天下！百年之后，尔等是谁，又会有谁记得？

有个声音一直在说：我记得，我记得，所有的一切，我都记得，天下的生灵也都记得，你不要走，你回来！你明明可以活下来的，为什么！你为什么！你不要我了吗！

殿下！

最后一句几欲泣血，声声入耳，似乎还洇着滚烫的血气，可那么多人都听见了，却还是晚了一步，那个人终究还是倒下了。

顾灵宣并未听到。

它恨，它平日里为何不勤勉些，再勤勉些！这样也不至于能被顾灵宣轻松困住，连个人形都化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一步一步逼成如今的模样。

明明不是！他说的都是假的，哪里来的要人记住他，哪里来的只是逞一时之气，只为了那些害他的人，一心想让他死的人。顾灵宣这个王八蛋，他早就想好了！他把天下人的命格安放在自己心尖上，把无关紧要的那些人的安危看得比什么都重！他什么也不图，就只因为他的姓是国姓！

呸，去他的草木无心！

你以身祭天下苍生，我便以身心俱祭你一人！

飞叶漫天花雨残，入眼处皆是一片荒凉。

谁也想不到，沧浪之水竟能一下消耗殆尽，玉枫娘娘手中没毁去的，此时也都化作这类于飞絮的尖叶了。

神木也总有枯竭的时候。

顾灵宣大喊了一声：小木！

再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陈墨家里，通白的墙体顶上挂着暗黄的灯，周遭还弥漫着陈墨身上那一股春风化雨般的香水味。

呵，有些可笑！眼下已轮回千百万载，谁人功过，评说者又怎能明了当时的情况？是与非留到今日，都化作了一朵传说罢了。

当时年少轻狂，也曾想过万人感伤那个无辜少年郎，也曾在黑暗中激起了一朵英雄浪，汇入无际汪洋，不过就是一片微弱的浮沫。

原未想到，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更未想到，居然还能碰到你啊，四哥。

顾灵宣本来性子沉，可恍惚间睁开眼就看见这样的一幕，不由得也沉着有礼地……啊了一声，那什么，礼数得做周全，于是又尴尬地挥了挥手，打个招呼。

陈墨身体半倚着门，手刚从开关上拿下来还没拢起……陈墨并不喜欢穿多余的衣服睡觉，觉得睡眠该是一个人最大的享受的时间，应当给予最少的束缚，于是他通体只挂了一件布料，上半身和两条长腿上空空如也。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莫名其妙地，一丝燥热的风密密地打了进来，也不知道撩拨了哪一个神经末梢，陈墨觉得脑子里的纤维开始滋滋地闪火花，很快就烧短路了。

一时间竟然气的忘了骂他！

打回来开始，陈墨以为顾灵宣是晕车不舒服，所以也不怎么吱声，跟个木头似的被自己扛回来扔在床上，然后居然不安分地睡着了。

怕他真碰上发烧感冒什么的紧急情况又不会处理，于是担当起老妈子的职业，好心没给他把门关上，就只是半掩着，方便听动静。

结果那人听起来哼哼唧唧，居然只是在做梦。

真是岂有此理。

“我怕你脑子被风吹进傻ac了，进来看看你智商有没有掉成小吴，唉，看来没有，真是可惜。”陈墨悄摸摸溜到墙角上光打不着的地方，虽然行动猥琐，但嘴上依然十分坦荡，正大光明地欠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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