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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第2页）

陈墨讳莫若深地瞄了一眼顾灵宣，想着这些证据也不知是真是假，总之应该是他“送”过来的，他为什么想帮忙“查清”案子呢？

法医组的工作他是有数的，按理是出不了什么岔子的，还一连两个，冯萌萌这个“长辈”当的很是负责任，把什么事儿都扛了，说是自己疏忽了没好好审才出了岔子，回头交个检讨书跟局长认个错儿。

可陈墨却有预感，这证据一开始可能是没有的，多亏了那个杀千刀的顾灵宣。

那个所谓的杀千刀的仿佛长在他脑子里似的，立马回过头来森然一笑，露出一口整整齐齐的大白牙，手里举了张条：

不用谢

我谢！我谢谢你了！我谢你个大头鬼我谢！

脸皮厚跟谁学的这是！

陈墨虽然还没弄清楚这个人的来历和去路，可也不傻，他能看出来顾灵宣对这个世界所表现出的不熟悉感，并不是懵懂无知，谁说他懵懂无知简直是瞎了眼！他是真的“初来乍到”，这个世界和他以往的认知相差过大，他一时间还没来得及适应。

他从哪儿来呢？又到哪里去呢？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老头子为什么……非要帮着他呢？

像是早有预感一样，他甚至隔着千山万水听见电话里老头子那声叹息，终于到了吗……他甚至有种错觉，好像老头子专门等顾灵宣来一样，好像他活在人世间快走了大半辈子，只为了这个人的出现。

又或者，只为了让自己和他遇见。

陈墨仔细地想了想，也没想出来自己小时候调戏过一个顾灵宣这样标致的小子……要是真有，还至于等到现在老头子牵线吗！

冯萌萌走了半道突然折回来了，正巧打断了陈墨的思绪，以至于陈墨居然忘了，老头子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是让自己好好照顾顾灵宣，就像是一种惯性，下意识“服侍”顾灵宣的惯性！

冯萌萌叼着糖看见他们陈队依然没有撤回对顾灵宣热切的目光，顿时觉得自己打扰了这情深深雨濛濛的一幕，出现的不是时候。

“咳……队长，那个小吴回来了，他让我问问你现在方便吗？”……死基佬还不承认！

小吴什么时候长了脑子能想起来问问自己方不方便了？多少回直接领着陆局就来的时候也没问自己方不方便！

都什么见色忘义的玩意儿！

“真新鲜，让他过来吧。嘿，你赶紧把你那些漫画放放吧，一天天脑子里装的东西都让你晃碎了。”陈墨看见冯萌萌关上门的时候偷偷探头用口型说了句打扰了！表情跟嗑糖嗑到真的了一样！

“陈队陈队，我跟你说我见到侯岑的父母了……”小吴火急火燎地说，跟怕说慢了就被没了似的。

陈墨看了看小吴身上风尘仆仆的一身衣服，本来挺板正的裤子上溅了些泥点还没来得及换。

“你刚才看见萌萌了？”陈墨问。

“啊？啊。”小吴脸有点红，有点上头。

“没事儿，你接着说。”这都什么钢铁直男！陈墨心说，他也觉得有点上头。

“那什么，”小吴重新找了找感觉，“侯岑她简直就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典范。我开始去问的时候还没人认识，说他们村子里没有一个叫侯岑的，后来我掏出照片来他们才说是他们村子里的人，但是一提起她来脸色都不大好看。她家总共四口人，她哥和她父母，她父母本来以为她是个男孩，可没想到是个姑娘家，而且从那以后她母亲再也怀不上了，一家人就记恨上了她。她小时候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这个名好像是蒋亮给她取的，好像也只有蒋亮这么称呼过她几次。她长得好看，她父母本来打算把她嫁给另外一个家里稍微有点积蓄的人，就是年龄有点大，腿脚不太灵便，侯岑不愿意闹了几回都没怎么管用。后来侯岑怀孕了，那时候蒋亮也没说要娶她，他们村里的人都嫌她丢人，再后边孩子不知怎么着就没了，侯岑也走了，这么多年一点消息也没有。”

跟陈墨以前想的也差不多，爹不疼娘不爱的姑娘家，一心一意寄托在蒋亮身上，可没想到遇人不淑，在她们老家，每个人都会明面上戳她脊梁骨，谁让她未婚先孕败坏门风了。

“队长，我觉得吧，侯岑还挺……”

“挺可怜的是吧。”

“我去打听情况的时候，他们一点都没问侯岑她怎么样，话里话外都问侯岑赚钱了吗，能不能寄回家补贴家用……侯岑那时候也算是他们村子里长得最标致的姑娘家了，我问她父母为啥要把她嫁给那个一个男人，他父母也是说那个瘸子他们家钱多，能给侯岑她哥哥盖上房子娶媳妇……陈队……”

陈墨拍了拍小吴的肩膀，“回去洗个澡，好好收拾收拾，别想了。”陈墨清楚地知道，量刑的时候，侯岑的判处不会因为这些令人同情的遭遇有任何改变。

力所不能及。

她一心一意找到蒋亮，以为逃出升天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

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草，磐石无转移，蒲草韧如丝。

当磐石三番四次游走的时候，坚韧的蒲草就进化出千万根倒刺，深深嵌入磐石中，恨不得把磐石化为齑粉，哪怕最后蒲草也满身伤痕，只要能圈碎它，毁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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