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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极不情愿的了解其七 （第2页）

拐角处，方晗樱面色平静，只不过不论怎们看都感觉她的脸上有着一层阴霾。她抬起头，眼神中有些光芒闪动，她说：

“对不起，我失败了。”

“呼——哈……”千岁深吸一口气，她知道方晗樱说的是什么，但她还是不死心：“什么失败了？”

方晗樱看着千岁，后者被她看的停下了脚步，右手下意识死死的抓住楼梯扶手，千岁知道，接下来的那个消息，自己承受不住。

方晗樱看着千岁，千岁等着方晗樱，方晗樱嘴唇几度抖动，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千岁有些撑不住了，她开始一阶一阶的缓慢走下台阶：“我老师……”

“是乳腺癌。”

“对不起。”方晗樱别过头，舌尖抵着下齿，她强撑着站在苏千岁面前。方晗樱感到十分自责，因为她做出的有关黑板的改变，并没能让千岁的老师从癌症的魔爪中挣脱出来。

“嘛……”千岁强忍着天旋地转的感觉，她死死抓住楼梯的右手此刻宛如和楼梯成为了一体，右手拽着千岁，然后这靠着楼梯，一点一点下滑，直到屁股贴到台阶上，千岁才有一种重锤落地的沉重感。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千岁声音颤抖，她抿着嘴，不停地用鼻子猛吸着空气。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空气降到了冰点，隔着两人，教学楼间上上下下的学生和这冰冷的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终于，方晗樱先开口了：“嗯，不行的话，我们再找其他办法……”

“不用了。”千岁抬头，抿着的嘴唇因为用力而显得毫无血色，她的脸庞已经完全苍白，而与之相对的，就是千岁眼眶中，双眸间那散不开的红色。

“对不起。”方晗樱低着头，对于人类来说，癌症还是太过恐怖，那种来自生命的无力感让这个自持有神力的女孩第一次感受到了困惑。

“我说了不用道歉了啊。”千岁微微仰头，她强撑着不要哭出来，而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中，方晗樱已经变成了一堆淡粉色组成的色块。

“我说了啊……”恍惚间，眼泪还是破眶而出，在千岁的脸庞上肆意汹涌：“该说道歉的是我啊。”

“对不起啊，有时候我真是感觉自己挺没用的，一干啥就哭，还觉得自己有那么点理所应当吧。”千岁嗓音嘶哑，但她的每一个音节还是准确无误的传达了出来。

“对不起啊，我真是觉得自己挺过分，明明只是自己的事情，非要把你拖进来，最后还让你也难受了。噗嗤——”千岁说着，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声，这一笑，框中的眼泪便洒出了更多。泪珠滚落，打湿了千岁身旁的地面。

“我有时候就觉得，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我就好了，你看啊，如果没有我，你就会和萧谦很幸福了，如果没有我，我就不会因为关心我的人离去而难受，不会在你面前丑态百出，让你尴尬。如果没有我，就不会有漫画那一档子事儿了，也就不需要大家为我东奔西跑，也不会让左泠夜难堪了，也不会有人因为我而死，也不会有人为了我难过。

我觉得我挺他妈多余的。”

方晗樱听着千岁自嘲，她上前一步，然后在千岁的身边蹲下，双手不停的帮着千岁擦拭她滚落在脸庞上的泪珠。

可有时候哭就像笑一样，情绪上来了，即使肚子疼，也不会停下。情绪上来了，即使自己想要止住眼泪，可它却还是像决了堤的洪水，一往无前。

泪眼模糊的千岁看不到，此刻方晗樱也哭成了泪人，方晗樱听着千岁不停的自我嘲讽，就像看到了那个自我否定自己，她心疼的将千岁抱在怀里。

千岁感受着这个温暖的怀抱，有那么一丝的时间，她感觉自己的内心十分平静，她甚至想要就这样睡过去，她松开了死死抓住楼梯的手，她轻轻的将手放在方晗樱的背上，感受着那一份不属于她的温暖，她说：

“我好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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