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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归途（第1页）

盘江市，地处中原地区西南边陲，隶属于南中省。市内多丘陵山脉，平原亦处于山脉之间，俗称坝子。因有长江支流盘龙江环绕其中，故以盘江为名。

在离盘江市区二十几公里的地方有很多大山，其中最出名的一座山由于有四个山头耸立，人们称为四大山。四大山很高，海拔四千多米。此时在环绕四大山的山脚下的一条山路上，有一辆一眼看去就有个年头的面包车正在缓慢行驶，因头天刚下过雨，所以道路有点泥泞。不过看着司机这不慌不忙的架势。可以肯定也是在这条路跑的有个年头了。车子的目的地就是四大山半山腰山坳处的一个村子龙江村。

面包车副驾驶坐着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男子，这人穿着一身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头发简短且精致，五官非常帅气，星眸剑眉；身高大概一米七五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惊讶其相貌俊朗不下于电视里的男明星，他的名字叫张长卿。此时只见他眉头紧皱，眼睛看着窗外的大山和另一侧不远处的盘龙江，可见心里颇不宁静。

司机名叫张庆，年约三十多岁。身体很壮实，相貌很憨厚，个子大概一米八左右。他是盘江村村长的儿子，因排行第三，大家伙都称之为三哥。三哥眼瞅张长卿的脸色不好。就咳嗽着点了一支烟然后说道：“长卿啊，自打你出去上大学已经十年没回来了吧”

“啊，哦，是的三哥，差不多十年了，不知道村子变化大不大。”张长卿回道。

“唉，变化啥呀，现在村子也就和以前一样，前年为了响应政策，好多人都迁出去坝子生活了，就剩我爹和一些老人，故土难忘不想走。这不我这次也是进村给他们送点日用品，没成想就遇到你在路边打车。”三哥吞了口烟道。

张长卿心里有事，本不想多说话，但三哥从小就对自己好，看他这么热情也就慢慢的打开话匣子跟他聊起来了。

“三哥，我问你个事，我姑奶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之前打电话不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说失踪了。”张长卿眼看聊的差不多，终于把话题引入这次回家的真正目的。

一听长卿的问题，三哥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缓缓道：“这事儿，我也不大清楚，半个月前，我那会儿在城里，我爹打电话说你姑奶奶不见了，我立马联系了几个搬到城里咱们村的青壮连夜回村，大家找了三天三夜，附近的深山老林，包括周边各大小庙观也没见她老人家的身影，最后还报了警。可也没找到。后来才联系的你。有些事我也讲不清楚，具体的等回村问我爹吧。”

张长卿，其实是个孤儿，当年还是婴儿的时候被姑奶从江边捡到，带回村收养。虽说从小称其为姑奶奶，但跟亲生母亲没有区别。姑奶奶今年81岁，她没结婚，自幼就修行念经。这种情况在旧社会其实有很多，有些人为了不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或因为一些伤心事，而许愿带发修行，终身不嫁。儿时也问过她老人家，但姑奶奶只是笑而不语。姑奶奶能掐会算，也会做法事，但并不是和那些神棍一样到处骗钱。而且帮人做法事从来不收钱。当年和长卿的生活开销都是靠上山采药，给乡亲们治病。后来年纪大了，采药的事就由长卿去。

姑奶医术很好，在周边村寨也算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中医。每年慕名而来求医问诊的人骆驿不绝，但每次收的诊金都不多，姑奶奶说钱够花就行。但就算这样，他们在村子里过得也算是顶尖的，但凡村子里谁家有个困难，奶奶还会出钱帮助。所以在村子里名望比三哥的父亲还高。这次的失踪也是把大伙急得焦头烂额。

泥泞的道路渐渐变成了石子铺的路面，说明离村子近了。过了几分钟村子已经到了，只见路口站着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看见面包车停下。就急匆匆走过来。领头的正是三哥的父亲，也就是盘龙村的老村长张有福，今年六十多岁。

“有福叔，你走路还是这么硬朗，你们怎么出来了，等我到了我亲自去您家拜访不就行了。”张长卿看到几位长辈在路口迎接自己，顿感惊讶。毕竟自己只是晚辈。所以也连忙走上前说道。

有福叔上来就握住长卿的手，细细打量着，然后点头说道“长卿这么些年，你还是没变化。就跟当年送你去上大学时候一个样。走，进村，去咱家，你婶知道你回来，特地杀了鸡还做了你爱吃的红烧鱼，这鱼啊早上江里刚打上来的。”说着便牵着长卿的手往村里走，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理。

只教三哥对着旁边的几个陪同的老人嘴里嘟囔：“合着我都成外人了，我爹看都不看我一眼”。

“哈哈，三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有长卿在，别说你爹了，咱们村里谁家长辈不喜欢长卿这孩子，你啊就乖乖的跟着走吧”。说话的是村里的一个长辈，因为家里养了好多牛，大家都叫他牛叔。

“嗨，我可不敢吃这醋，小时候就被我爹拿着棍子揍怕了，走吧叔都去咱家吃饭”。三哥张庆说道。

村子里路面较窄，车子开不进村，只能停在村口。三哥把一口袋日用品扛在肩上也往家走去。

原来村子里大概有几十户人家，人口也有个好几百人，这些年走的走留的留，现在也就有十几个老人还留着。长卿没有回家，而是先跟村长有福叔到了他家，回到村长家，就看见堂屋里两张大桌子也已经摆好了饭菜。堂屋也坐满了人。都是看着长卿长大的长辈叔婶爷爷辈的。看见长卿他们到来。大伙都围过来，问长问短。好半天，才在有福叔的催促下，大家各自坐好，开始吃饭。

饭菜很香，但或许因为长卿姑奶奶的事，大伙吃的都心不在焉。吃完饭，有福叔把长卿领进了屋里，顺手给他倒了一杯茶。长卿知道有福叔有话和自己说，虽然自己也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便也不着急开口。

只见有福叔，点了个旱烟，砸吧了几口，吐出烟来。看着长卿道：“长卿啊，我知道你想问啥，你奶奶这事儿也透着诡异，上月十五我去问她老人家抓点治咳嗽的中药，那会儿闲聊的时候，你奶奶就像托孤一般的叮嘱我，让我将来多照应着你，我当时只当是老人家寻常话，上了年纪的人都爱念叨这个。可你奶奶虽说长我十几岁，但这身体硬朗着，比我强多了。我也没当回事，只是敷衍着。谁成想，过了几天，你婶子给她老人家送鸡蛋去的时候，发现家里没人，当时以为是被别地儿的人请去了，可一连三天都没人，我这才着急，慌忙着安排人都附近的村子打听，都没见过。后来又喊来你三哥他们那伙子在外面的年轻人回来。山里，林里都找了，也没找到。”

“有福叔，我姑奶失踪前别人就没看见或感觉有什么异样吗？”长卿听完有福叔的话，眉头一皱问道。

有福叔把手里的烟杆在脚上磕巴了几下说道：“你牛叔和我说过就在你姑奶失踪的前一晚，他打你家附近路过看见你家院子里传来好像打鼓一般的雷声，然后院里发出一阵红光。我当他那晚喝酒多了，眼花，也没当回事。要不我找他进来。你问问。”说完便出去叫牛叔进屋来。

牛叔打着嗝摇晃着走了进来，一看就是刚刚在客厅吃饭又喝上了。长卿见牛叔进来，连忙问：“牛叔，听说你曾经看见我家院里有异样，到底怎么回事，麻烦你说一下。”

听到长卿问自己，牛叔突然一激灵，好像醉意一下子消散了。顺势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吨吨吨的喝了下去，然后说道：“那天，我到隔壁村去帮人家耕地，晚上在主人家多喝了几杯，等回到村也快十二点了，走到你家门口附近，听到你家院里传来震震鼓声，我当时以为是九姑（村里比长卿姑奶小一辈的都称之为九姑）在做啥法事，也没在意，可等我走近了感觉地面甚至周身都有振动，那声音就像，就像雨天打雷一般是轰隆隆的，可要是雷声怎么会在人家院里呢，而且这声音隔远了听着不大。我正寻思着呢，就突然见你家院里一整红光闪烁，我吓得立马就跑回家，第二天酒醒，我就当是那时候酒醉了范迷糊看错了呢。直到听说九姑失踪的事。我才和村长提这事，但我没有和第三个人说过，这事透着邪啊。”

听完，长卿也沉默了，姑奶是个有本事的人，自小耳濡目染，他也见过和知道很多村里人不知道的事儿。但听牛叔的描述，他心里也打鼓，拿不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沉思片刻，站起来和有福叔他们家人以及村里的人道了别，准备回家看看。三哥要送，但被他拒绝了。在答应了有福叔明早还来这吃饭的要求后，提着行李慢慢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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