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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心里只有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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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式上课了，教室里暖人的温度和同学们朗朗的早读声令凌风有些微醺，下意识的他看向了前桌，仿佛自己的眼神已经有了习惯的路径。前座还是位女生，不过已经不是那个她了。凌风苦笑自己还真是迷了。至于那个她，凌风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教室的另一侧。曾经她与他之间只有小于一米的距离，曾经她的笑容那样清浅，曾经他们也差不多无话不谈，可如今他们的距离却是半个教室......凌风安慰自己：“别灰心，直线距离只有几米，不是生与死，不是千里之外！”。教室那一侧凤霞正专心的念书，她微微低着头，捧着书念得出神，看着凤霞的样子凌风有些惭愧，心里头那个自己仿佛在嘲笑他的儿女情长。于是凌风收回了跑偏的心思，操起他富有辨识度的破锣嗓高声的背起单词。

关于香肠凌风纠结了几天。到底是与上学期一样，继续给凤霞买呢，还是中断呢？如果继续买，那么势必她的新同桌会知道，而他们就不能像上学期那么低调了。可是如果不买，岂不是失信于人？看着凤霞的座位，凌风在大脑里模拟起香肠传送的路线——首先进教室门三五步后跨上讲台，花三步在讲台上绕一圈，下讲台再走五六步抵达凤霞座位。其次要避开闲杂人等，最后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香肠塞进凤霞抽屉！若想避免他们撞见一定要选择合适的时间点，中午和下午放学后的十分钟以及早自习之前是最佳“案”时间。不过这样子仍然要担风险，因为鬼鬼祟祟的样子若被人误会为小偷就笑话了！总之，教室从开门的那一刻到锁门这段时间，不可能保证不被人发现。凌风用他简易的逻辑推演了一番送香肠的“惊险”历程，最后得出结论——继续买烤肠不妥。凌风明白腼腆如凤霞者，如果因为香肠引发什么绯闻那么她一定觉得很难堪。可是话说回来，如果真的不买了，当初的诺言岂不是要被打破，那么凤霞又会怎么看待他这个人呢？这么思索着，凌风觉得自己左右都不是人了。可是到底该怎么办，到底怎么才好呢？凌风纠结了几夜没睡好，第二天他做了个不置可否的决定，他写了个小字条塞在凤霞书底下：“以后就不给你买烤肠了哈。”，后来，那个纸团被同学们传递过来，只见凌风写的那句话旁边凤霞回复了一个字“好”。看着这个字条凌风猜测不出凤霞的想法，他只能安慰自己“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一周后，老班按照惯例主持召开班会，老班想表达的无非就是希望同学们走出寒假的松懈状态尽快步入高效学习的阶段。老班依旧板着严肃的脸在讲台上鼓舞士气：“同学们，今天班会的主题是......”对于这些套路凌风并没有什么兴趣，他的思想又一次抛锚了。凌风自嘲这辈子开过的班会不算少了，可是每次讲了什么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想到每次老班都能滔滔万言，凌风间接的开始佩服班主任的口才。凌风总结：“天下所有的班主任都是演说家！”。老班的话讲到差不多时，班里已经有人轻声打起了哈欠，最后一排也趴下了几个。老班见状不动声色的踱到后排，那几位刚刚睡下的同学就在白日梦中被喊醒，然后一脸懵懂的看到老班没表情的脸。还没等他们的惊恐反应在脸上，老班已经轻声的说：“站起来！”。最搞笑的是那谁偷偷睡觉没找好姿势，竟然憋出了轻微的呼噜声。那声音逗得昏昏欲睡的同学们哄堂大笑。凌风思想的抛锚也被迫中断，他不禁歪头问同桌：“怎么回事儿啊？”，同桌捂着肚子：“竟敢在老班眼皮底下睡觉打呼噜，笑死了！”，凌风一笑心里颇为同情这个倒霉的人，不过转念他开始感慨：“真是惊险，我好像也打呼噜，幸亏没睡着啊！”。同学们哄笑中凌风瞥到了教室那端的凤霞，她也在笑，只是没有多么夸张，她一只手轻掩着嘴唇，那仪态颇似电视剧里的大家闺秀。凌风奇怪自己怎么会想到“大家闺秀”这个词，怎么写文时没想到呢？恰在这时凤霞不经意看向了凌风这边，眼神交汇的那一秒凤霞不自在的低下了头，而凌风也扭回头慌忙找书本来掩饰！

没有与凤霞坐前后座儿的日子，凌风的水壶也没人可保管了，他只好继续买水，买了再被别人蹭。每次被人蹭光一壶水的时候，凌风就想到了从前的时光，从前敲一敲她的肩膀，她乖巧的递来一杯水......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总是可怕的，有时候这种回忆会转化为强大的心里暗示令人愈发喜欢怀念。不自觉的，凌风的脑袋啥时候歪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合适偷看的角度。从这个角度看去，凤霞的座位就像是一枚火柴盒，她就像是火柴盒里的姑娘。那个角度看向教室的那一侧，眼里只会出现凌风关心的画面和关心的人。那个角度看着凤霞，凌风竟然发现了以前不曾看到的美丽。从前他只是坐在凤霞后排，看的最多的是她瘦小的背影、她的后脑勺、她的发辫，而她的侧脸，她的五官凌风还没有仔细看过。他的记忆里存着的只有与凤霞相处的情景却没有一张清晰的脸庞。如今调了位置，凌风倒发现了一种妙处，就是有机会多角度的看看她了。从凌风的座位看去，凤霞有时歪着头思考问题，眉头轻蹙；有时候她趴在自己胳膊上闭目养神，睫毛微颤；有时她轻掩笑唇，眼如弯月；有时候她回眸一笑，不小心露出小虎牙。看着凤霞的侧颜凌风不得不承认这可称小美女一枚，他嘴上说的却是：“这样的傻姑娘不知道以后怎么嫁人。”。

那段日子，凌风和凤霞似乎很少说过话，两人也没有一起参加什么活动，一切的交集只有在教室里。不过凌风觉得自己与凤霞的心灵并没有因此疏远，他相信他们只是换了另一种相处方式而已。曾经凌风期望的与凤霞能天天一起念书，一起去操场，如今变得不再有可能，现有的客观条件只允许他们能天天见面，能够相视一笑，能远远地看着，仅此而已。凌风只能安慰自己这样也是一种相处，这样起码天天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上，那么还奢求什么呢。换种思维方式后凌风觉得自在多了，他估计这个学期他与凤霞也只能这样了。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老师，凌风从来体会不到这种说理的意义，而现在他自觉略懂。时间仿佛比以前消逝得更快了，对凤霞的牵挂被迫藏在心里，表面上谁也看不出他闷骚的内心。日子久了凌风与前后座儿的同学也熟络了，而且他前面座位是俩女生，自己的同桌似乎与前桌的两位都相处的挺好！与异性聊天毕竟比与同性聊的轻松，相比之前的沉默寡言如今的凌风与女生的话不知不觉多了那么两句。

相比凌风的“潇洒自在”，凤霞却依旧文静如初，话不多，朋友不多。但是凌风不知道他与异性的互动全都被凤霞看在了眼里。一天一女生找到凌风：“凌风，跟你说件事儿！”凌风：“什么事，请说！”，女生小声说：“凌风，凤霞跟我说她看到你和别的女生聊天了，然后她很不开心。”听女生这么说凌风心中顿时热血沸腾但那一刻他愣了，嘴巴不听使唤，什么也说不出来。看凌风发愣，女生丢下一句话：“没事儿了，顺便说一下我是她同桌。”。直到女生走远，凌风还在斟酌那个核心句子。“那句话不是明明白白的在说她在乎我吗？换句话说凤霞这是在嫉妒，在吃醋。她不开心是因为有别的人，因为别的女生，因为别的女生与我聊天，不对，是我与别的女生聊天！原来凤霞心里还是惦记我的，原来她......”凌风在心里思辨。一时间凌风百感交集，他内心的狂喜无以言表，他只觉心口好像开出了花儿，自己的胸腔被一团柔软的棉花充满，他情不自禁的偷笑：“原来凤霞也是在乎我的，太好了！”。他恨不得找个人来倾诉一番，恨不得跟别人炫耀炫耀，恨不得去操场奔跑，恨不得站在山巅高喊：“有人喜欢我，她喜欢我！”。他恨不得把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告诉风告诉水，告诉校园的草地，告诉每一棵树，因为他知道这个消息没人可以言说。

不过这些并不要紧，凌风只想说彼此心里有对方就好。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真心，凌风其实还是心里乱乱，但是他顾不得想那么多，他只想好好的高兴一会儿。这一天凌风都可以掩饰着内心的喜悦，多少次他不自觉翘起的嘴角都他用手摁住了！凌风告诫自己：“千万别得意忘形，千万别让人看出破绽！”。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凌风却身体会到了这种爽快！这天的课他听得格外认真，而每位授课老师也显得比平日有光彩，冷脸的老班似乎也没那么刻板。不仅如此，凌风觉得自己也像被打了鸡血一样来劲，做笔记时可以写得刷刷响，连最讨厌的洗袜子也洗的不亦乐乎。室友看着凌风满胳膊的洗衣粉泡泡，一脸的迷茫，凌风开玩笑道：“嘿，看什么看？”，室友皱着眉头：“有点反常！”，凌风笑而不语！

第二天凌风怀着崭新的心情瞥向凤霞的座位，却只见凤霞如同平日里一样安静的念着自己的书，凌风心想：“这傻妞掩饰的挺好啊！都吃醋了也没什么反应！”，看着凤霞的眉眼，凌风好想冲到她跟前郑重的说出：“我也很在乎你，我早已经喜欢上你了。”。不过想归想，凌风还是不敢贸然行动。思量前后桌，凌风觉得辛亏她的同桌告诉了自己这个消息，不然自己还不知需要多久才能知晓凤霞这可贵的心意。如果不是别人告诉自己这个好消息恐怕自己一辈子都以为自己是单恋呢。无疑，凤霞同桌的话令凌风激动了许久，于是他做了个决定，以后自己心里只有凤霞一个人，他再也不会亲近其他女生，再也不同她们多说了。

既然做了决定凌风觉得自己就要说到做到。不久后凌风与前后座女生讲话的频率就降低了许多。凌风自从知晓了凤霞的心意就觉得自己闷骚的心终于有所归属了。虽然那句“我喜欢你”没有说出口过，虽然他与凤霞没有正式的交往，虽然他没有“做我女朋友吧”之类的告白，但是凌风打心眼里已经认定凤霞是自己女朋友了。对于这种转变，凌风觉得在校园孤单的日子终于结束了，从此心有所属，从此有人可以牵挂也被人牵挂着，这种感觉真好。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我的爱如潮水”，现在凌风爱的潮水可以把她包围了。自从凌风心里有了凤霞，他对生活对学习也比之前积极多了。一想到当初听到别人转告的消息时那种心潮澎湃，凌风便不自觉想看看教室那头的她。她依旧人淡如菊，他偷看她的时候很少再碰到她的眼神，他有时候甚至明目张胆的看向那边，但是凤霞却一脸平静。“或许这就是心照不宣”凌风想，他珍藏着心中的秘密和心中的她，就像诗里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想说终有一天他会大声说出来！

其实每天怀着对凤霞的浓浓的爱恋强淡定，凌风也有些难受。如果不是校规，如果不是要考大学，如果不是家里管的严凌风恐怕早就忍不住对凤霞高调表白了。可是每次心绪波动时一切利害关系又清晰出现在凌风的脑海，他终究不敢那么冲动。慢慢的凌风发现自己内心其实很期待与凤霞之间发生点什么故事。如果在他自己幻想的江湖，他一定是与凤霞一起浪迹天涯行侠仗义笑傲江湖。如果他是一位王子，他一定让凤霞做最漂亮最令人羡慕的公主。可是现实不是，他纵有多么炙热的心也只能暂时忍耐。

恰巧这时，学校的运动会要召开了。老班并不是多么积极的宣布：“学校第八届运动会要召开了，喜欢体育活动的同学可以踊跃报名。具体参赛项目可以向班长咨询。”。全班学生似乎永远对于上课之外的事儿更感兴趣，一时间教室哗然。老班无奈的吼道：“安静安静！”，不过这依然阻挡不了学生们讨论的热情，大声喧哗不至于，窃窃私语还是可以的。运动会这玩意凌风向来不感兴趣，他从小都没有运动细胞，这种集体活动他本无心动脑。不过现在不一样，他脑子里浮现着凤霞在操场上奔跑的摸样，还有她一个小身板倒挂在铁杠上的情景。这么想着，凌风扭头看向凤霞那里，只见凤霞睁大了眼睛，有些出神。于是到了课间凌风再也忍不住了，他决定无论如何得怂恿凤霞报个项目。

来到凤霞课桌边，凌风：“凤霞，报个项目呗！”

凤霞：“我没有运动细胞！”

凌风：“你就别谦虚了，跑步比兔子还快......”说完凌风笑了。

凤霞嘟着嘴：“你才跑得像兔子！”

凌风：“好，我说错话了，你跑得像天鹅！”

看着凌风憨憨的摸样，凤霞又笑了：“我还没决定，让我再想想！”

凌风一听高兴坏了：“报名要快啊，我看好你！”说完就乐得颠颠儿的跑回自己座位了。

夜自习的时候凤霞的纸条就越过“千山万水”传到了凌风这里。纸条上写着：“你觉得报什么项目好？”。凌风激动的写到：“无论你报什么项目我都全力支持！”，写完后凌风又堆着笑脸拜托别的同学给传回去。一会儿，凤霞纸条：“我个子矮，力气小，应该不适合跳高，扔铁球之类的，其他的项目我也没有信心。”，凌风写到：“明天我问问班长都有哪些项目，放心一定有你擅长的！”，凤霞回到：“你不参加吗？”，凌风：“我才没运动细胞呢，你看我身上的肉！”，凤霞写到：“我觉得你适合参加拔河。”，凌风写到：“觉得我吨位重是吧？”，凤霞传回的纸条上画了个简笔画一小胖人拉着绳子流汗。凌风看着这个滑稽的形象差一点笑出声来！这天晚自习就在那些纸条的传递中开心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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