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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朝孟大仁以及另两位生童拱拱手,道:&ldo;齐某被何兄质疑,在此当众应试是迫不得已。但这几位仁兄不应被无故牵连。卖弄捷才也不应成为科举风气。因此,学生愿意一人应试。&rdo;
孟大仁跟另两位生童听完微微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齐鸢。
孟大仁见洪知县蹙着眉,抖着袖子道:&ldo;县尊大人,学生县试都是写到天黑才成的。要是今天真要加试,那也得搬出桌椅板凳,给学生半天时间才行啊。&rdo;
&ldo;对啊,质疑齐公子的是何进,我们几个可是没话说的。&rdo;另一个年纪小些的生童道,&ldo;这个质疑就要大家再考一次,明天再有张三李四的质疑,我们是不是还要再来几次啊?&rdo;
声音虽然小,但嘀咕地很清楚。
洪知县原是想着县试前五要赐午宴,如此不如就让他们一起当众切磋,这样何进不至于被众人独独盯着。但他忘了科举的确是不能一味求快的,旁人也未必愿意再次加试。
齐鸢将切磋制艺再次扯到自证清白上,让他白费了一番苦心。
洪知县心里苦笑,心道齐鸢果然是寸步不让的主,又忍不住暗暗恼火何进‐‐他竟然质疑自己主持的县试,若齐鸢有问题,自己难道看不出来,不会查的吗?现在当众闹成这样,自己想帮他都帮不成了。
想到这,洪知县只得道:&ldo;如此,就按齐鸢说的,只你一人应试便可。&rdo;
齐鸢应下,并不称谢,却是接着道:&ldo;大人,学生的第二个请求是让知府大人出题。&rdo;
这要求倒是令大家都愣了。钱知府跟齐鸢不是有些不对付吗?
钱知府自己也十分意外,他在何进提出比试时已经在琢磨了,此时见齐鸢特意提出让自己出题,不由心中警惕了一些。
莫非这小子知道自己能出什么题?
桂提学这两次已经看出钱知府对齐鸢的为难,他不知道齐鸢怎么得罪了钱知府,心里决计回去打听一下。现下众人偏帮何进,他便只提醒齐鸢:&ldo;齐鸢,你可确定?&rdo;
齐鸢拱手道:&ldo;回大宗师。学生确定。且学生有要求,希望府尊大人出题时,题目一定要避开学生听过的、见过的、往年考试考过的、学生的老师可能讲过的、学生各位师兄参加科考时接触过的……&rdo;
这话说完,只听&ldo;嗡&rdo;的一声,大家沸议起来‐‐除了这些之外,还有题目可出吗?
洪知县也诧异:&ldo;褚先生自己便是进士出身,他当年所做文章何止上千?四书题怕是都已经做遍了,如何能避开你所列的所有?&rdo;
&ldo;那各位,若是学生答得出来,又如何断定学生之前没有听过、见过、听老师讲过?&rdo;齐鸢冷笑一声,又看向何进等人,&ldo;这次县试没有泄题,学生没有夹带,各位不就是认定学生背过这两道题,所以默的别人答案吗?如今要看学生本事,自然要出从来没出过的题目,如此,便要看府尊大人的了。&rdo;
&ldo;科举由来已久,四书题哪有没出过的?&rdo;钱知府也想出个所有人都陌生的,但一想难度又大,只得道,&ldo;那我出个无情搭。&rdo;
齐鸢又拱手:&ldo;回府尊大人,学生的老师最擅长无情搭,学生最近刻苦练习,无情搭的题目也做过几百了。&rdo;当然说的是假话,吓唬钱知府的。
他才不想做四书题呢,一般县试、府试、院试都是考小题甚至截搭题,乡试会试考大题。不管钱知府出什么,万一跟后面的考试撞题了,被人记住了自己的答题呢。
齐鸢承认自己小气得很,他才懒得多做文章给别人看。
钱知府果然愣住,皱起眉头。
桂提学看了一会儿,倒是暗暗琢磨出了齐鸢的意思。
他好笑地看了齐鸢一眼,随后对钱知府道:&ldo;钱大人昨日设宴时曾点了两出戏,依我看,不若以戏文为题,令齐鸢以八股做之。如何?&rdo;
以戏文为题,的确从未有人做过。
钱知府眼前一亮,立刻道:&ldo;好极!就以戏文为题!&rdo;
何进等人何曾听过这种?面面相觑。桂提学又道:&ldo;既然是以戏文为题,就不要求你代圣人言了,只要言之有物,自圆其说便可。&rdo;
钱知府也点头,随后沉吟起来,思索着如何出题。
他那天看的戏是西厢记,最喜欢的是张生抱错人,被红娘骂禽兽的那一出,但如今在场的都是江都县的生童,廊下还有不少生员,他堂堂知府,总不能出题出个&ldo;便做道搂得慌……&rdo;吧?
钱知府来回思索半天,脑子突然里灵光一闪,挑了句颇具气势的出来:&ldo;有了!&rdo;
齐鸢淡定地叉手立着。
钱知府却不说题目,只让县试前十的另九名生童出列,对众人道,&ldo;此次你们九人便做裁判,若认为齐鸢所做文章极好,便站到他的身后。&rdo;
这九人有四人跟何进站的很近,显然与何进相熟的。其他几人虽看不出与何进是否熟悉,但跟齐鸢肯定不认识。钱知府这一安排,桂提学和洪知县便只能做旁观者了。
桂提学有些恼火,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一是因他诧异钱知府为何如此针对齐鸢,二也是想看看齐鸢在这种条件下能有什么表现。
当然,假如这几个生童拉帮结伙排挤齐鸢,故意说他不通过,自己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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