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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活着真好03（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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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了这么半天，不过就是山洼那边出现了一个尸体。莫大申原本还有些好奇，这会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真想找块豆腐撞上去。在桃花咀的人都不提及死亡，他是知道的，他来这里十多年，也没见到村子里哪个人死去。每个人都活得好好的，鹤发童颜，走在街上，一抓一大把的百岁老翁。

眼前的赵伯，应该也快九十岁了。“赵伯，给你一根拐杖。”莫大申随手将自己手里的木棍给了赵伯，刚在半山腰他捡到，原本是想用来抵御野兽的袭击。可这一路走来，连只野鸡都没有看到，远远的草丛里，有鸟叫声，就是不见影踪。

“你留着用吧！你赵伯我呀，身子骨硬朗着呢！”话还没说完，人就从莫大申身旁过去了，这个坡度，他竟然还能跑起来，花如凤看得目瞪口呆。

“别看了，都没影了。我们下山了。”莫大申拉了拉花如凤的衣袖，花如凤瞪着一对大眼睛，像一头牛那般看着他。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你要不下山，你就自个去山洞里。我反正要下山。”莫大申说完就要走。花如凤见他要丢下自己，哇一声哭了，那个惨兮兮的模样，还真的是不大好形容，梨花带雨，不是小雨，是大到暴雨的那种雨。

这一哭，莫大申的脚就停了下来，像是焊在原地。他低着头，在心里默数着，98、99、100、101……这个疯婆子还真挺能哭的，这么久了还不肯停下来。

莫大申数到300下的时候，花如凤的哭声小了，隔着十多米远有人声，她把眼泪抹干净了。来人一看是桃花咀的村民，边走还边打趣：“这荒山野岭的，小两口吵什么架呀！”那几个人走过去时，其中一个还拍了拍莫大申的肩膀，对着他的耳朵说：“女孩子嘛，是要靠哄的。”

待那几个人走远，花如凤准备接着哭时，莫大申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不说话，看架势是准备把她拉下山。花如凤的心里一直在骂着：呆申、呆申、呆申。莫大申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惹得在他身后的花如凤咯吱咯吱直笑。

上山的时候爬坡搞出一身汗，这会下山，要拉着一个人，莫大申又搞出了一身汗，空气里都能闻到自己的一身汗臭味，这感觉并不好。花如凤一直没有再开口，她也暴汗了，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一直往外冒，在她记忆里，好像是小时候，才有过这样流汗过，后来去了花界，每天被人供着，连出汗的机会都没有。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桃林，莫大申的步伐变慢了。早春二月，此时已近黄昏，夕阳挂在山边边上，眼看着要沉入暮色里。似乎有人在吹箫，是送别的曲调。随着山风一点点推过来，进了他们的耳朵。

“我饿了。”是花如凤的声音，低沉，小到莫大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听到她又说了一遍，“我饿了。没有力气了，走不动了。”莫大申一直拉着花如凤的手往前冲，虽说是在下山，他同样认为，花如凤明显是一个累赘，在消耗他的力气。

这些天，在床上躺着，有好吃的好喝的，他心安理得地躺着，也没有问花如凤去哪里找到的食物，甚至每回有了吃的，他一个人吃光了，都没有给花如凤留一点。桃花林的西北角，他没有记错的话，前两月，他在那里埋过几个红薯。

“不要睡觉，马上就有吃的了。”眼看着夕阳就要落山了，莫大申晃了晃被他拖着的花如凤的胳膊，花如凤听到有食物，打起精神跟着他走，只是步子越迈越小。

天快要黑了，这里是桃花咀的边界，如果在天黑之前还找不到安身之所的话，今晚上等待他俩，不知道会是什么？

莫大申记不清上次为什么会把红薯埋在桃林里。常常吃不饱，有时碰到食物多的时候，就会像耗子那般，挖个洞埋起来。

而再上一回，莫大申过来桃花林，是为了采桃胶，那还是夏天，村子里有人出现了腹痛，药店里的掌柜说有了桃胶入药方可。莫大申刚从药店门口经过，就听到了掌柜的说，桃胶卖完了。他便自告奋勇地对掌柜说，自己可以帮忙找到桃胶。掌柜说行啊，那你得尽快找来。然后他就去了桃花林。赶巧那天守林的就是邻居赵伯，他顺利进了桃林，运气十足找到了桃胶，量还不少。靠着那些桃胶，莫大申过了一个惬意的夏天。

“在哪呢？在哪呢？”找了半天，天都黑了，莫大申还是没有找到他埋红薯的地方，都过去这么久了，把花如凤一个人丢在桃林里，他也不知道这一刻她安全与否。听村子里的老人说，夜晚在桃花林是有鬼魅出现的。那个刚刚死掉的小姑娘，会不会……

一想到这里，莫大申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早知道自己就不要一个人来找红薯了，和花如凤在一起，至少也是两个人。莫大申决心放弃找红薯，准备回去花如凤那里。天黑得真快，莫大申感觉自己在桃林里打转，怎么都找不到刚才走的那条路。

前面有光亮，还有人声，莫大申见到两个蒙面人举着火把，后面跟着两个蒙面人，后面的两人似乎是扛着一个麻袋，那个麻袋还在扭动，哼唧的声音，听起来怎么像是花如凤的？“快走，快走。”举着火把的人似乎是个领头的，在催赶其他人。

“走那么快干嘛？我们扛着个大活人，累呀！”扛麻袋的蒙面人还嘴了。两个人平日私底下关系不错，这会是真的累了，一不留神，就把到嘴的话说了出来。“别犟，保命要紧，三更前赶不回去，就领不到花粉，没有花粉我们都得死。”领头人一句大实话，让大家都沉默了。

“你们是哪里来的？好大的胆子，竟敢半夜来盗墓，快把尸体留下，我们且饶你们性命。”莫大申一听这个粗狂有力的声音，哎呀，这不是村长吗？村长王友瓦领着众人拦住了蒙面人的去路。

“弟兄们，给我上。”领头的蒙面人见是一众拿着锄头木棍的村民，胆子大得快上天了，拔出随身的剑，冲了过来。另外三个蒙面人，见头领冲过去，赶紧把麻袋往草丛里一放，跟着冲了过去，两边的打杀声混做一团。

莫大申借着树荫的遮蔽，到了麻袋旁，解开袋子口，果然是花如凤在里面。花如凤正准备说话，被莫大申捂住了嘴巴。“逃命要紧，其他的先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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