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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暗夜行路
随着幽叙述的结束,仿佛能看到上古之时那场战斗的惨烈,那种为生命不甘的抗争和呐喊也落下了帷幕,谢语源有些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去如何评价,再怎么早熟,他也只是一位接近十六岁的少年,过少的人生阅历让他没有办法去梳理这历史遗留的对和错,没有真正的对错,有的只是不同角度不同方向的努力,逆天之路,这就是历史。
“所以说,因为我们人类的修行,是建立在八荒兽神的尸体上升华而成的道路,我们也就是这样被称为渎神者的?”良久,谢语源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苦涩的沙哑,其中蕴含的沉重,让年轻的他无法承担。
“不,你们人族只是为了生存而已。”缓缓地,幽开口,所言却是那样的大逆不道,“洪荒时代的结束,也就是因为那几分力量,上古时代让它们失去这份力量,在我看来,这是天地意志力的选择,她先选择了那些得天独厚的兽神,只是她失望了,所以,最后她选择了你们人族,可以说,你们人族就是现今时代的‘神’。”
谢语源还是难以接受这种将自己的生存建立在别人的牺牲之上,“可是,可这是不对的。”
“呵,人类还是一样的伪善。”幽嘲讽地上下打量了谢语源一番,“那么,我告诉你,如果你需要你身上的一个东西,没有这个东西我会死,而你失去了这个东西,你同样会死,那么,你会怎么选择?”
这种直击心灵的叩问,让谢语源身体不禁有些晃动,生与死,轮回不止,在他这个年龄,就算未曾修道,死亡,仍是遥不可及的路,良久,良久,在幽转身之际,谢语源开口,“现在的我做不到,青阳峰上还有我的师傅师兄在等我,如果我身上的牵挂都消失了,我身上的东西随你拿去。”
幽微微有些错愕,她没想到谢语源会做出这样一种回答,人族一直教人向善,所谓人之初性本善,对她而言,这一切都是人族自欺欺人,为自己丑恶的嘴脸盖上一层遮羞布罢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才是事物发展的本质,利益的纠葛,迫使人恶,那么本不就是人性当中本来就存有恶念么,人之初性本恶,才是人类的真实写照。
这名叫谢语源的少年却不是这样,他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种纯洁与无暇,没有一丝波澜的坚定,她知道他没有说谎,他就是这样想的,就跟他回答她第一个问题一样,他只想守护自己所在乎的东西,而他选择最后可以把性命交给自己,也许是因为自己救过他的缘故?何等的讽刺。
“人类的崛起,就是在黑暗中不断摸索前行的路,那是他们的路,不是我的路。我现在的修为能力,虽然没有资格改变什么,却知道什么当为,什么不当为。我不会因为一己之私去侵犯别人的利益,同样也不会让别人伤害我所在乎的人,如果有人要我恶,我会拒绝。同样是在黑暗中前行,这条暗夜行路,我会选择坚守本心,如果失去了自己心中的坚持,那样的生命,还不如没有。”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最后还选择把你身上的东西给我,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用它为恶呢?”
这次谢语源没有害羞,反而直视着幽的眼光,目光灼灼,清澈如水,“我的心告诉我,你不会这样做,既然是顺从心意,我为何要拒绝?幽姑娘,你我相识一场,在这秘境之中,自是有缘,且不论你我是什么关系,总之经历过生死,那么再次面对生死,又有何妨?”
“暗夜行路,确实是暗夜行路,都是在黑暗中摸索,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目光。”幽轻舒一口气,整个人仿佛豁然开朗,“四日之后,我不会杀你,你好自为之。”
说罢,幽不知从何处取出一身衣物,交给谢语源,看着布料,明显是外面之物,而且跟谢语源较为消瘦的体型不搭,谢语源接过衣物,微微发愣。
“虽说我不会杀你,却不会手下留情。”等谢语源换好衣物之后,幽顿了顿说道。
谢语源没想到幽还在这里,也是一愣,而后神色莫名,道:“这是为何,能告诉我么?”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在这里,我也想遵循本心,所以我不杀你,如果会出去,我依然会杀你,种族矛盾,巫人不两立。”幽注视着谢语源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族之人,一直将你们人类称为渎神者,我却不是这样认为,你们人类从上古异兽身上学到了晋升之法,在这之上完善了修神、修体两条路,又从凤神的传承圣物之上悟出了修运之法,因此你们人族越发的强盛。不过,近古时*始,我们巫族被你们人类赶到南疆荒芜偏远的地区之后,我们巫族也学习了你们人族的功法,或者说借鉴而后升华了我族的修真之路,如果说你们人族是渎神者,那么我们巫族这学习你们渎神者的又算什么?”
幽面露嘲讽之色,这些话她压抑在心中很长时间,在听到谢语源关于暗夜行路,无私无畏遵从本心的言论中,也愿意在这巫道秘境之中顺心而为,不用管外界的那些言论环境的压力,青春的恣意,也许就是这样简单。
“既然说到这里了,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上古时期的灵族修灵,而我们巫族将修灵也向你们人族修神炼体两方向靠拢了,灵媒修灵道,修气神、涡神、养神、灵神四镜,战渊修玄道,通气血者炼血境、通经脉者凝脉境、通骨髓者锻骨境、通灵魂者巫灵境,每一境者,只代表天赋的好坏,真正修为的高低,还是看身为四巫境哪个层次的了,这样划分,更能明白日后所走的路,而唯有灵神境和巫灵境才能达到绝巫的层次,我就是灵神境的灵媒,初入央巫的层次。”
巫族跟人族的修炼体系差异非常大,不过对比源天门的修真体系,灵媒四境和战渊四境就好比源天门对于天赋灵根的探查,所不同的是,灵根越纯粹,天赋越高,极佳者,甚至能够施展天赋异象,就好比双生异象之于谢语源,雾海异象之于孙启凡,合道之花异象之于安玉妍一般,这巫族将族人的天赋细分为灵媒和战渊两者,也是基于传承的兽神不同,龙神善体魄,凤神善法术,自然不可同等而喻。
“同样在暗夜行路,也算是在这巫道秘境之中,存一份顺心意而已,你,好自为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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