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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前世结局完（第2页）

段墨就那么坐在石头上，他从月落一直看到日升，身上染了秋凉，他也丝毫不顾。

刚刚安抚好段家下人的段笑与那九公子并肩走来，九公子也已换回平日的男装，看起来斯斯文文，完全看不出潜藏的爆发力。

“段墨。”段笑去拍段墨肩膀：“大夫说我娘这回病的很重，恐怕很难调养。”

“大哥，你是怪我吗？”段墨一动不动，只有嘴巴在一张一合。

段笑沉默片刻，之后摇了摇头：“她自找的，不能怪任何人。”

段墨笑着站起，他这站起的整个过程都那般艰难，好像一根快要折断的树枝，任何一个外力都能直接将他压垮。

“你要去哪里？”九公子上前一步：“我给你找御医看看吧，你这样……嫣燃会担心的。”

段墨深吸一口气，轻笑摇头，接着便向大门去了。

“这个家害了我兄弟二人，总算受到应有的惩罚。”段笑低头叹气：“让他走吧，他有自己想去的地方。”

二人随着段墨的脚步，他们也迈出门槛，清晨出门的人还不是很多，街上格外清冷。

九公子抬头去看天空，她不禁摇头叹气，接着说道：“我也要走了。”

“喂，谢谢你救了我娘一命，如果没有你，不知道怎么对付安媚。欠你的，有机会我一定还。”段笑第一次这么真诚，也是这五年将他改变太多。

九公子无奈地摇头笑道：“那你现在想去哪里啊？留下，还是离开？”

段笑想了想并未说话。

“那我走了，边关吃紧，我不能逗留太久。”九公子说着摆摆手，便向另一侧走去了。

段笑低头不知想到什么，他又转眼去看那人背影，沉思片刻张口喊道：“喂，你觉得如果我去边关能不能谋个什么差事啊？”

九公子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她只是高声回答：“当然，正巧我还缺个军师。还有，我有名字的，我叫偃月。”

“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段笑虽是如此说，却还是转身跟了上去，两人重新并肩而行，去赴他们自己的归途。

此时，段墨也在恍惚间来到蔺嫣燃坟前。

丁泠昨日带来的小菜还在，只是也落上了一层黄叶。

段墨蹲下笑笑，他将那盘子拿开，接着就去用手指挖掘土壤。他一边做着这动作，一边开口说着：“嫣燃，你昨天回家了吗？看到了吧？安媚以为是你的鬼魂回来了，她不想被你索命就自己投井自杀了。也算是因果报应吧，尘归尘，土归土。”

说着，段墨用那沾满泥土的手指从袖中翻出白玉镯子。

段墨沉默一阵，之后就将白玉镯子放入他挖出的土坑：“还有二娘，她也被吓得一病不起，我爹一蹶不振，想来大哥也会离家而去……整个段家虽然看似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已经垮了。这赖不得旁人，对吧？”

手指重新去翻土，段墨这回是要将那镯子与蔺嫣燃一同埋葬：“我从来都没对你说过吧，这镯子是我娘留给我的。我娘说待我找到一个喜欢的姑娘，就把这个给那人戴上，之后这姑娘就不会离开我了。她说对了，你看，你这不一直都在呢吗？嫣燃，我的夫人。”

将镯子完全埋好之后，段墨就站了起来，他扶住身前木头猛地咳了两声，又是一口鲜血喷溅在泥土之中，去浇灌刚刚被他翻埋的土壤。

“咳，嫣燃。”段墨踉跄一步跌倒在土包边，他撑起手臂去拥抱身旁孤独的坟冢，就像在拥抱他过去的枕边之人：“你不回家给我暖床，跑这里自己暖和，那可不行啊。”段墨睁眼闭眼，目光渐渐迷离，但他脸上还是挂着笑的：“来给我点温度吧，为夫有点冷了。”

恍惚之间，段墨好像看到一个少女打扮的姑娘，那姑娘正站在月下出神。

段墨仔细去看，那不就是蔺嫣燃吗？那是五年前蔺嫣燃嫁她之时的模样。

“嫣燃……”

“段墨，答应我，好好活着吧。”

好好活，没有你，何来“好”？何来“活”？

段墨双目紧闭之时，耳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就是丁泠的声音：“段墨少爷？段墨少爷！”

强撑最后一丝力气，段墨扯起一个笑脸，他只愿今生错过，来世可一定要重逢啊。

“段墨少爷你醒醒啊，段墨少爷！”

意识完全散去，陷入无尽深渊。他也曾漂泊黑暗，只是这次不知是否还能回来，回到这他不曾把握的人世。

回与不回，一切都不重要了。

前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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