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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从房里出来,阿虎正手忙脚乱地抱着放声大哭的赞雅往这边走来,看见程冰赶紧求饶道:“娘娘,这小娃娃醒来就一直吵着要找阿妈,我实在是哄不住了。”
呼灵见状心疼不已,赶紧将儿子接过,抱进怀里轻声哄着:“赞雅不哭,阿妈在呢。”
程冰看着眼前的母子,呼灵将赞雅保护得很好,即便是颠沛流离,也丝毫不会影响到他。
“赞雅,你还认识这位夫人吗?”呼灵哄好了赞雅,指了指身边的程冰问道。
赞雅揉了揉眼睛,盯着程冰看了好一会儿说道:“阿娘,是救过我的那位皇后娘娘,对吗?”
程冰没想到这样小的奶娃娃记性倒是不错,也朝赞雅露出了友善的笑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夸奖道:“赞雅真聪明。”
面对程冰这个熟人,赞雅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由呼灵哄着吃下了大半碗饭,才和刚刚熟悉起来的阿虎玩开了。
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赞雅,程冰不禁感叹道:“若是没有争权夺利,赞雅就还是北戎皇室里最天真无邪的孩子,可如今却被迫离开家乡。”
呼灵低头自嘲地笑了笑说:“从前喀德也好,大汗也好,都将我们母子护得好好的,我也曾经天真地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将赞雅抚养长大,可终究是我低估了这些人的狼子野心。”
“你孤身回去又如何能扭转乾坤。”程冰心中充满了担忧,找寻不见大汗金印和遗诏的乱臣贼子们定然会将呼灵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她孤身回到北戎,无疑是羊入虎口。
呼灵抬起头看向远方,“实不相瞒,大汗的虎符也在我手上。”
程冰震惊地看向她道:“海登代可真信任你。”
呼灵笑着解释道:“在逃亡的途中,我将赞雅的服饰全部换成寻常百姓家的,可赞雅说什么也不肯将荷包交给我。追问之下,我才知道当日他所戴的荷包是大汗亲手送给他的,这是他们祖孙之间的约定。只是那荷包分量有所不同,我好奇打开来看才发现了其中的虎符。所以这虎符不是大汗给我的,是留给赞雅的。”
“你是想带着海登代的亲卫杀回皇庭?”程冰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位女人的勇气。
呼灵似乎一夜之间从后妃转变成了复仇女神,她身上所背负起的血海深仇以及对儿子深沉的爱迫使她迅速成长。
“不,不仅是大汗的亲卫,还有喀德的残部。若说从前的我还天真地认为喀德的死是意外,可经历了这场宫变,只怕喀德也是被人所害。为了喀德、为了大汗、也为了赞雅,我都必须肩负起自己的责任,报这血海深仇。”
程冰没有再劝,她知道任何的语言在这样的场景下都是苍白的。
“你什么时候走?”她轻声问道。
呼灵看着儿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故作轻松地说:“后日便会有人来接我离开。”
“好,我会带着赞雅去送你,你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早日来接他。”程冰何尝不知母子分离之痛,可呼灵所要面对的艰难险阻,容不得她将赞雅带在身边。
“谢谢。”呼灵终是露出笑容,走到赞雅身边替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你可真是心软,留下这么个小子在身边,你要如何向你的夫君交代。”左宣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程冰的身边,忍不住打趣道。
程冰叹了口气道:“这孤儿寡母都成这样了,难道还能见死不救?”
左宣啧啧两声道:“这位王妃可没表面看得那么简单,不然她身上藏着遗诏和大汗金印,还能带着个娃娃成功出逃?”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个母亲。”程冰丢下这句话,随即转头看向左宣,“我想求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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