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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江雨生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这类车的价值。那时候他只是瞅着大敞的车，发出疑问：&ldo;这天要落雨，到时候怎么办？&rdo;

徐怀仁笑，直接把他拉上车。

他把车开出城，一直开上山。那时云已经很低了，山腰以上都笼罩缭绕烟雾中。风中夹着星星点点的雨滴，扑面一阵清凉。徐怀仁把车开得飞快，疾驰过山间的农舍。江雨生只感觉头脸衣服渐渐濡湿，却依旧一言不发地坐着。

很快，车驶进了山里，天开始下毛毛细雨，又或只是半山的云雾。能见度不高，徐怀仁放慢速度，小心翼翼让车在上路上滑行。

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到一处大斜坡边停下来。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水雾，转头看江雨生，正见他一头白晶水霜，连长长睫毛上都凝着水珠。他qg不自禁伸手去拂，江雨生微微笑，安安静静任他摆弄。

那片大斜坡长满没脚踝的糙，下边就是断崖，崖底是条河，最险处，布满礁石暗流。

徐怀仁指着下面说：&ldo;从这里跳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所以常有qg侣来这里殉qg。当地农民都叫这里殉qg坡。&rdo;

江雨生的注意力却完全被另外一样事物吸引了过去，他跑得老远，蹲在糙丛里，从徐怀仁喊：&ldo;你快过来看看，这话是不是我们上次在王老师的图鉴上看到的那个什么什么。&rdo;

徐怀仁无奈，&ldo;雨生，我本来想跟你谈谈人生哲学。&rdo;

江雨生大笑，&ldo;这话题留着五十年后谈都不迟。可是这花只开一季就要谢了。&rdo;

徐怀仁没有走过去，而是温柔地远远望着江雨生在那里不亦乐乎。

他忽然说：&ldo;你似乎什么都不在乎。&rdo;

江雨生停了下来，不解地望着他。

&ldo;你的世界里，单纯地只有亲人朋友和学业。你将来怎么办？&rdo;

江雨生笑，&ldo;什么怎么办？&rdo;

徐怀仁别过头，说：&ldo;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叫徐怀仁的人。&rdo;

&ldo;怀仁？&rdo;江雨生觉得奇怪。

徐怀仁凄凉一笑：&ldo;只有你，不论我是不是&lso;徐怀仁&rso;，你都会爱我如昔吧？&rdo;

江雨生敏锐地察觉出异常，他默默站着和徐怀仁对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结果第二天，徐怀仁再度没有来上辅导课。江雨生给他打电话，没有人接听，他只有对着录音机说话。

&ldo;怀仁，我知道你身边发生了一些事，请你告诉我。&rdo;

&ldo;怀仁，为什么不回我电话？&rdo;

&ldo;怀仁，你究竟怎么了？又病了吗？&rdo;

&ldo;怀仁，我想见你，你跑哪里去了？&rdo;

&ldo;怀仁……怀仁，我是雨生啊……&rdo;

江雨生彻夜守在寝室楼下的公用电话边，可是徐怀仁并没有回复。他靠着门框坐在台阶上，一点一点看着东方泛白，看着一轮旭日升起。晨鸟欢愉地鸣叫着才宿舍楼间飞过，天空一抹淡蓝。

身后的电话却始终没有响起。

次日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课，王老师告诉江雨生：&ldo;徐怀仁回家去了。&rdo;

忙问：&ldo;他家出什么事了吗？&rdo;

&ldo;不大清楚。他走得很匆忙。&rdo;

&ldo;没给我留口信？&rdo;

王老师笑，&ldo;他直接向系领导请假，连我都没通知呢。&rdo;

江雨生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团什么东西，一时气闷，慢慢坐下。

王老师一边翻习题一边道：&ldo;还有两个星期就比赛了，我希望这次事不会影响到他的qg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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