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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3页）

他的心绪倏地就冷了。

她不会帮他。

万兆凡世俗人之中这个与他最亲近，甚至被他视为生命另一部分的女子，依然如一个平常人一样对他说着一番不痛不痒的话。尚睿的心颓然跌落下去。公道么？嘴角无奈一笑，在皇家的权谋之中怎么会有公道，这个词夹在其间不过轻若鸿毛而已。

所有人都会认为他这个皇帝会是天下间最有权势的男人，殊不知也是最窝囊的丈夫。

兴许她原本在心中就是对他不屑的。一个比她年幼的丈夫，一个靠她坐稳皇位的丈夫，有什么资本来让她喜欢。

或许魏创之言不差。他的妻子根本就不爱他吧。

皇后摒退了所有人，垂目又道：&ldo;何况皇上，臣妾不但不能帮你，也要劝您千万不要为此事和太后纠缠下去。既然事不关己，皇上还是静观其变吧。&rdo;

尚睿闻言突然站起来，盯着皇后半晌。想对着潇湘欲言又止的样子，稍许之后，他忽然一笑，&ldo;这是潇湘你在对朕表明王家的立场么？&rdo;

&ldo;臣妾没有，王家也没有立场。&rdo;

尚睿漠然失笑，&ldo;你们王家还有选择么？难道你认为可以有朝一日让徐家废了朕，另立浚儿为新帝然后你就能登上太后之位，以保王家万年之盛？你们岂非已经忘了当日的葫蔓之毒？&rdo;终于要与她摊牌了么。

一听葫蔓一事，皇后脸色惨白，&ldo;我没有下毒。&rdo;

&ldo;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太后认为你们姓王的已经危及了她儿子的性命。自己的儿子她可以废可以立，却容不得别人动他半分，你明白么？&rdo;尚睿轻轻一笑，那笑容却犹如万年冰封的湖泊，满目寒气。

皇后一颤。

她明白，当太后握住她的手说&ldo;哀家信你&rdo;四个字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一切没得选择。若非不是这样，她今日怎么会突然对尚睿说起那些静观其变的话来。爷爷的话没有错，只要那样对尚睿说，以他的聪明睿智马上就会明白。

他们王家已经下注了。

越是有风险的赌局，收获才会越大。

尚睿又缓缓坐下来，自己倒了一杯凉茶，&ldo;那么王相和朕合作的第一个要求便是要朕旁观魏王的死么？&rdo;

&ldo;他们不过借魏王来试探皇上之心。如今，徐家手握兵权，于魏王一事与之抗衡无非以卵击石。&rdo;

尚睿握紧拳头，直到指节发白，指甲陷到肉里去，许久才放开，&ldo;好，告诉你爷爷，朕答应。&rdo;他挣扎了十年，努力了十年，付出了十年，王潇湘与他终究还是回到了这一步，交易而已。

这一夜尚睿没有在妗德宫留宿。

临走，尚睿突然觉得不甘，止步回头沉声问道：&ldo;潇湘，倘若朕不是皇帝，你也不是王潇湘的话，你会喜欢朕么？&rdo;夜幕下尚睿的眼睛格外闪亮，那是他心中保存的最后希望。

皇后诧异地抬头看着尚睿的俊颜，须臾垂下脸，轻轻道：&ldo;倘若皇上当年不是皇上，臣妾也许就不会嫁给皇上吧。&rdo;

有时候缘分与感情之间穿插着一种奇妙的丝线。

若非他不是皇帝，她又不是相府家的女儿，她怎么有机缘嫁给他。

可是也正因如此，才注定了她不能去爱他。

确切地说，她的命运便是嫁在这恢弘的妗德宫中，而无论喜帕外面要掀起盖头的人是谁。

她目睹过徐太后的半生，帝国中的女人即是如此，谁也不能保证她从未爱过先帝，不过却也亲手结束了这个她所爱过的男人的一生，甚至还要一个一个地灭掉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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