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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维克多是谁？我没有英文名字，从没人这么叫过我。

黑暗中站着一个小女孩，幽暗闪烁的目光，不用看脸就知道是她。

&ldo;珂赛特！&rdo;

&ldo;维克多！&rdo;

我想起来了，她为毛（为什么）要叫我这个名字，真让人承受不起。

&ldo;能陪我去塞纳河边走走吗？&rdo;

在她的世界里，上海的苏州河就是巴黎的塞纳河。我牵着小女孩冰冷的手，沿着陕西北路走去，直到秋风逼人的苏州河畔。

&ldo;看，今晚新桥上的马车不多。&rdo;

珂赛特是把江宁路桥看成巴黎新桥了吧。

&ldo;你看过《新桥恋人》吗？&rdo;

小女孩摇摇头，趴在苏州河的防汛墙上，低头看着黑夜里充满泥土味的河水，她说：&ldo;维克多，我是偷偷逃出来的。&rdo;

&ldo;你舅妈‐‐不，是德纳第太太，成天把你关在他们家里？你妈妈知道吗？&rdo;

&ldo;维克多，你是说我妈妈芳汀？&rdo;珂赛特摇摇头，&ldo;你知道今年是哪一年？&rdo;

&ldo;二○○八年。&rdo;

&ldo;错了，一八二三年，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芳汀死了，冉阿让收养了珂赛特。&rdo;

&ldo;不会的，你妈妈没有消息吗？&rdo;

&ldo;她的坟正像她的床一样！&rdo;

我还记得《悲惨世界》里的这一句。

&ldo;维克多，你不觉得我很丑吗？&rdo;

&ldo;说什么呢？珂赛特！小女孩必须说自己漂亮。&rdo;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如果她心情愉悦一些，会显得好看些。可惜她总是愁眉苦脸，想是天天被逼掉眼泪的缘故。等到冬天，她的耳朵与手指，又会长起厚厚的冻疮。

&ldo;没有人会喜欢我的，维克多。&rdo;

&ldo;错了，我喜欢你啊。&rdo;

珂赛特露出成年女人的笑容，&ldo;你说谎，维克多，我在等待一个人。&rdo;

&ldo;冉阿让？&rdo;

&ldo;是啊，他一定会出现的。你知道吗？珂赛特喜欢过的第一个男人是谁？&rdo;

&ldo;马吕斯？&rdo;

&ldo;当然不是，他是冉阿让。&rdo;

看着苏州河对岸成群结队的高楼灯火，我沉默不语。眼皮底下，秋水深流。

珂赛特说：&ldo;我希望跟着冉阿让亡命天涯，然后再跟马吕斯结婚。&rdo;

&ldo;每个女孩都这么想吗？&rdo;

&ldo;不知道，但我想，我只是寄居在这里的客人，不知何时就会离开，明天？明年？长成大姑娘的那天？直到死了？鬼才知道。维克多，你带着我走吧。&rdo;

小女孩把头靠近我的肩膀，而我哆嗦了一下，后退两步。

&ldo;逃跑啊，带着我私奔，我们一起去滨海蒙特勒伊！去找我妈妈芳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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