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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我知道大家都对这学者老头儿礼让三分，也就是我还能跟他抬抬杠、斗斗嘴了。

我就说：&ldo;钟老，你怎么总这样，隔一段时间就蹦出一个不该开放的理由，这些日子我就新知道两个了：上回是怕影响结局走向，这回是里面有色狼。还有啥不能开放的理由，您老就别零售了，一次性批发出来好不好?&rdo;

没想到，这话竟说得钟老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说：&ldo;是吗?唉，人老了，哪能想得那么周全。&rdo;他搔了搔学者的白发，又说：&ldo;不过，就算我当时把五六个，甚至一打不赞成的理由全摆出来，钱经理也还是会坚持要商业化经营的吧?&rdo;

刚才钟老说&ldo;是我们主动要把这么多的人请进来的吗&rdo;，弄得钱智商颇尴尬，接又不是，不接又不是，现在他倒可以直接应对了：&ldo;钟老，你也听说过这句话吧：&lso;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so;。换成谁，我看都得走这条路。&rdo;

钟老点点头，说：

&ldo;其实从我的老朋友噙先生去世那时起，这个中心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不是默默消逝，就是走向异化。当初我们在向媒体呼吁时就该想到，有哪个企业会只投入而完全不求回报的呢?&rdo;

我赶紧说：&ldo;钟老，你总往坏处想，其实开放接待了这么多游客，也并没有什么影响啊。&rdo;

钟老马上回道：&ldo;是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而已。&rdo;

钱智商以一种决绝的语气说：

&ldo;现在我们是中流击水，想退回原岸已不可能了，只有奋力向前划，争取到彼岸了。既然我是个负责的，就要像那句话说的，我不入虎穴谁入虎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一切由我负责吧。看来，向全体游客开放大观园，这一步已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了!&rdo;

大家先是一片静默，接着几个导游高兴地鼓起掌来，随后隋声也喊了句：&ldo;开放大观园，就等这天了!&rdo;

钱智商接着说：&ldo;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要对今天这件事重视起来，提醒游客不要一个人私自行动，特别是到比较偏辟的地方。我们的导游女生们，也得注意自我保护。对了，我还得催催技术部，让他们赶紧把一直说的那个可以快速撤离系统的设备搞出来。&rdo;

晚些时候，我见到了甄工，他当然已知道了钱智商的决定，似乎也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反而像是不在意了，&ldo;这样地下室的工作倒是能轻松不少了。&rdo;

我不解地问：&ldo;怎么会轻松?&rdo;

他一挥手说：&ldo;这个技术问题太复杂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rdo;

我见他一改往常的耐心态度，也不想刨根问底了，正好钟老来了，我心想他们可能要交流交流，便告辞走了。

碰见隋声，他满脸喜色，见我就说：

&ldo;特大新闻!大喜事!那个张大师‐‐我呸，什么大师，张悟本是臭骗子!&lso;仰视&rso;昨晚播专门节目，彻底把他头上光环打掉了，揭穿了他丑恶面目!可惜我昨晚没看，刚听苍井溢说的。&lso;仰视&rso;打骗子，那叫真给力啊!&rdo;

我笑着说：&ldo;哦，当初他们不也是宣传过这个张悟本吗?&rdo;

&ldo;那一定是个策略，先引蛇出洞，让他把毒放出来，然后再给他狠狠打击，他想抵赖都赖不成!&rdo;

我故做恍然大悟状，说：&ldo;真是这么回事啊。那些都已经播过的，想抵赖，全国观众能答应么?不能!当然不答应!&rdo;

他没听出我说的抵赖指的是谁，附和道：&ldo;可不是。这回彻底不用担心他告咱们了，小样!还是钱总英明啊，早早让公关部公开揭露他说谎骗人，和他划清了界限，咱公司值得自豪啊!&rdo;

看着隋声那纯真的表情，我很想告诉他我所知道的媒体情况：要养活自己，进而走向富裕，就需要更多地创收，多发行，高收视，吸广告（甚至坑人的虚假广告），这就要千方百计吸引眼球，搞轰动效应。

在报导上，要走钢丝，摆平衡，要秉承领导意旨，要考虑百姓舆情……同样也是&ldo;身在江湖，身不由己&rdo;。

至于具体的一个个&ldo;媒体人&rdo;，就更不是那么不食人间烟火。有些人搞假新闻、有偿新闻、勒索、受贿、高价走穴……

我本想把我所看到的这些内幕向隋声说说，再想想，又有点不忍心破除他心中对&ldo;仰视&rdo;等媒体那份敬仰。

人家一个窃贼刘德华为了一个小民工王宝强&ldo;天下无贼&rdo;的清纯梦想，甚至献出了不那么高贵的&ldo;贼命&rdo;，我也让隋声这个媒体&ldo;傻根&rdo;保持他心中那&ldo;媒体无暇&rdo;的美好梦想吧!

当然啦，如果这甚至要我付出宝贵的小命，我可不干，我还没小贼刘德华那么祟高的牺牲精神。

公司的人现在都在谈张悟本这个骗子。媒体动了下小手指，张悟本的漂亮&ldo;外衣&rdo;便刷刷被剥下来了：他学历假，经历假，身份假，头衔假，连老爹也是假的（假的国家领导人保健医，不，国家领导人是真的，他爹这个保健医是假的）……

媒体这口&ldo;锅&rdo;火力加大，瞬间便将刚&ldo;炒&rdo;得红红的他&ldo;炒&rdo;得黑糊焦臭，验证了&ldo;炒锅&rdo;绝佳的两用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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