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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污水池前,屏住呼吸把污物倒进槽口。污水池可不是什么芬芳场所,它用我们的排泄物制造肥料和清水,肥料要收集并储存起来,清水主要排入小溪。我们曾经讨论过要不要把处理水送回营地,大家普遍认为无论干不干净,喝或者用处理过的尿液洗澡会给殖民者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有道理。但有一小部分水引去灌溉和冲洗马桶。大城市的生活品质。
我走向莎维德丽,她用大拇指指了指西墙。&ldo;什么时候去洗澡?&rdo;她问,&ldo;没有恶意,但说你一股胳肢窝味儿都算是恭维话了。&rdo;
&ldo;你打算这么挖苦我多久?&rdo;我问。
&ldo;直到我有户内厕所的那一天,&rdo;莎维德丽说,&ldo;这个的前提是我还有一个能安放它的户内。&rdo;
&ldo;这就是洛诺克梦。&rdo;我说。
&ldo;等我们让殖民者搬出帐篷,住进自己的屋子,再谈洛诺克梦不迟。&rdo;莎维德丽说。
&ldo;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对我说的人。&rdo;我说。我正要往下说,却被佐伊挡住了去路。&ldo;找到你了。&rdo;佐伊说,向我伸出一只手,手里攥着什么东西,&ldo;看,我发现了一只宠物。&rdo;
我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那东西也瞪着我。它有点像进过太妃糖拉长机的老鼠,最突出的特征是四只椭圆形的眼睛,脑袋两侧一边两只。另外,和目前为止在洛诺克星上发现的所有脊椎动物一样,前肢都有三根手指和一根相对的大拇指。它用指头在佐伊的手上保持平衡。
&ldo;可爱吧?&rdo;佐伊问。小东西似乎打了个嗝儿,佐伊看见了,从小袋子里取出一块脆饼喂给它。它用一只手抓住脆饼,咔嚓咔嚓吃了起来。
&ldo;随你怎么说,&rdo;我说,&ldo;在哪儿发现的?&rdo;
&ldo;食堂外面有一群。&rdo;佐伊拿给巴巴看,巴巴闻了闻它,小东西咝咝还击。&ldo;它们看着我们吃饭。&rdo;她这一说提醒了我,我忽然意识到,过去一周我见到它们的次数多得过分。&ldo;我猜它们饿了,&rdo;佐伊又说,&ldo;格雷琴和我出来喂它们,但它们全跑掉了。只剩下这家伙,它上来接过我手里的一块脆饼。我想养它。&rdo;
&ldo;最好别养,&rdo;我说,&ldo;你怎么知道它去过哪儿。&rdo;
&ldo;我当然知道,&rdo;佐伊说,&ldo;它就在食堂周围出没。&rdo;
&ldo;你没听懂我的重点。&rdo;我说。
&ldo;我听懂了,九十岁的老爸,&rdo;佐伊说,&ldo;但你想想看。要是它想向我注入毒液,企图吃掉我,这会儿早就动手了。&rdo;她手里的小东西吃完脆饼,又打了个嗝儿,突然蹿出佐伊的手心,朝集装箱屏障的方向跑去。&ldo;喂!&rdo;佐伊叫道。
&ldo;和小狗一样忠心耿耿,我看出来了。&rdo;我说。
&ldo;等它回来,我会转告它你的话有多么难听,&rdo;佐伊说,&ldo;然后我要放它在你脑袋上拉屎。&rdo;
我拍拍夜壶。&ldo;不,免了,&rdo;我说,&ldo;有这东西伺候呢。&rdo;
佐伊看见夜壶,噘起嘴唇。她可不怎么喜欢那东西。&ldo;呸,谢谢你的描述。&rdo;
&ldo;客气什么。&rdo;我说。我突然发现佐伊少了一对尾巴。&ldo;希克利和迪克利呢?&rdo;我问。
&ldo;老妈请他们去看什么东西了,&rdo;佐伊说,&ldo;其实我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个。她叫你去看什么东西。她在屏障外头。北大门旁边。&rdo;
&ldo;好。&rdo;我说,&ldo;你去哪儿?&rdo;
&ldo;广场呗,&rdo;佐伊说,&ldo;还能去哪儿。&rdo;
&ldo;对不起,亲爱的,&rdo;我说,&ldo;我知道你和你的朋友们都很无聊。&rdo;
&ldo;开什么玩笑,&rdo;佐伊说,&ldo;我们都知道殖民会很艰苦,但没有人说过会这么无聊。&rdo;
&ldo;你要是想找点事情做,我们可以开设学校。&rdo;我说。
&ldo;我们很无聊,于是你建议上学?&rdo;佐伊说,&ldo;你到底是谁?再说也不太可能,因为你们收走了所有人的手持终端。没有课程,恐怕很难上课。&rdo;
&ldo;门诺派教徒有书籍,&rdo;我说,&ldo;旧式书籍,纸张印刷的。&rdo;
&ldo;我知道,&rdo;佐伊说,&ldo;也只有他们不会无聊得发疯。天哪,我想我的手持终端了。&rdo;
&ldo;这其中的讽刺能压死人了。&rdo;我说。
&ldo;我要离你远点儿,&rdo;佐伊说,&ldo;免得捡起石头砸你。&rdo;尽管嘴里这么威胁,但她还是飞快地拥抱了我和莎维德丽才走。巴巴跟着她跑了,她比我们有意思。
我们继续向前走,莎维德丽说:&ldo;我理解她的感受。&rdo;
&ldo;你也想捡石头砸我?&rdo;我说。
&ldo;有时候,&rdo;莎维德丽说,&ldo;但不是现在。我指的是想念手持终端这件事。我也想念。你看这个。&rdo;莎维德丽从臀部口袋里掏出一个活页本,海勒姆&iddot;约德尔和门诺派教徒送了她一摞这东西。&ldo;我现在只能用这个了。&rdo;
&ldo;野蛮。&rdo;我说。
&ldo;随便你开玩笑吧,&rdo;莎维德丽收起笔记本,&ldo;用惯了手持终端,真的很难换成笔记本。&rdo;
我没有和她争论。我们走出小村的北大门,找到简、希克利、迪克利和简任命的两名治安官‐‐他们以前是麦哲伦号上的保安人员。&ldo;你来看这个。&rdo;简说,走向周界上的一个集装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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