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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乌斯的君主坐在榻上，身侧袅袅燃着香薰，浅紫色的烟盘旋而上，在半空中慢慢淡去了颜色。

但他的脸色并不好，一双阴沉如豺狼的眼睛落在自己鹰钩似的鼻子上，半晌后抬眸道：&ldo;你再说一遍。&rdo;

裴向云跪在他面前，忍着心中的战栗与恐惧，硬着头皮道：&ldo;臣弟斗胆为关雁归求情，请皇兄先留他一命。&rdo;

乌斯君主看着眼前这位自己母亲与汉人偷情生下的混血弟弟，指尖在座椅的扶手上轻叩：&ldo;朕凭什么留他一命?&rdo;

&ldo;臣弟在陇西军营的时候与关将军打过几次照面，关将军待臣弟不错，况且如今燕朝余孽尚未清缴干净，他说不定还知道些什么内情，让他活过新年也无伤大雅……&rdo;

裴向云不敢看他，继续瞎编，&ldo;臣弟忧心国事，不得已才来请皇兄高抬贵手，暂时放他一马，待臣弟讨伐完京州余党再处置他也不迟。&rdo;

&ldo;他待你不错?&rdo;

乌斯君主冷笑一声：&ldo;前些日子，你央求朕不杀你那好老师的时候也是这套说辞，怎么不晓得改一改?&rdo;

裴向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天生排斥那些「之乎者也」的论调，嘴上又笨，眼下被人一语道破谎言，慌张地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

&ldo;到底是关将军对你有恩，还是江丞相对你有恩?&rdo;乌斯君主继续追问道，&ldo;亦或是说，是对你有恩的江丞相让你来给关将军求情?&rdo;

猜中了……

裴向云一言不发地跪在原处，冷汗顺着脖颈流进了衣领中。

他一直以为自己除了江懿外谁也不怕，但不知为何每每与这位血统纯正的乌斯皇兄对视时，心中总会没来由地有一种深深的畏惧与恐慌，就像被猎人盯上的穷途末路的猎物。

但江懿还在家里等着自己。

裴向云定了定神，低声道：&ldo;皇兄明察。&rdo;

&ldo;你是朕同父异母的弟弟，朕怎会不知你是如何想的?&rdo;乌斯君主双目微眯，唇角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ldo;你只需成为朕开拓疆土最重要的那柄利刃，你想要的朕自会给你，你可知道?&rdo;

裴向云有些茫然地抬头：&ldo;皇兄这是……答应了吗?&rdo;

乌斯君主看着他，轻轻颔首：&ldo;待新年过后，朕要你带兵北上京州。朕忧心那些旧朝余党煽动百姓起义造反，你能为朕分忧吗?&rdo;

裴向云咬着牙，低头道：&ldo;臣弟明白，只是关将军他‐‐&rdo;

&ldo;你倒是真执着，还有心思担心他?&rdo;

乌斯君主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说话的语气意味深长：&ldo;他好得很，完全不需要你担心，我也懒得特意动他，你倒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rdo;

&ldo;我?&rdo;裴向云蹙眉，&ldo;皇兄是有什么要嘱咐臣弟的吗?&rdo;

乌斯君主笑了下：&ldo;告诉你的金丝雀，让他离天牢远点。一个前朝丞相，一个前朝将军，你不怕他们二人暗通款曲，朕倒是怕他们合谋造反。昨夜朕已经知会了守卫的人，再看见你那小雀靠近天牢，管他是你的谁，格杀勿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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