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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床上的人安静地躺着，潋滟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着他。

&ldo;臣妾似乎是对不起司马家的列祖列宗呢。&rdo;她轻声呢喃，手指轻轻将他眼角的一点湿意抹去：&ldo;若不是还有大事未成，也许当真是一死才能洗清罪过。&rdo;

司马衷心里一紧，无边无际的心疼慢慢涌上来。他不在的时候，沉心到底是经历了多少事情，声音才会这样绝望？她还是同以前一样美丽，对他也是一样温柔。只是心口里的东西，还活着么？

韩朔无耻，他想必也是好不到哪里去。他伤害她。他没有来救，终归都是同罪。

他是喜欢沉心的，即使知道他与韩朔有染，即使知道她肚子里的是韩朔的孩子，可若有一天潋滟肯对韩朔彻底死心。他也是愿意等她慢慢爱上自己的。

他只比韩朔幸运一点，便是他不用与她站在对立面上。等一天，总会有一天，他可以堂堂正正地保护她，再也不用眼睁睁看着她难过。而无能为力了。

&ldo;娘娘！&rdo;潋滟正在发呆，休语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含着无比的喜悦之色：&ldo;张术大人…张大人带着…带着解雨臣进宫来了。&rdo;

解雨臣？潋滟怔愣着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道休语是为什么这么高兴，只是道：&ldo;先生来了，就请到前殿去，本宫立刻就来。&rdo;

&ldo;是。&rdo;

潋滟替皇帝盖好被子，转身出去。刚合上寝殿的门，里头的人就睁开了眼睛，望着熟悉的香帐顶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ldo;微臣给娘娘请安。&rdo;张术带着一个男子站在主殿里给她行礼，一张脸上都要笑得沟壑交错了。

&ldo;先生免礼。&rdo;潋滟越过他，看向后头那人，不禁疑惑：&ldo;这是？&rdo;

后面的男子一身湖蓝对襟长袍，头发以木簪高挽，只是那脸上…长满了和张术一样的络腮胡子，五官都要看不清了。

&ldo;在下，解雨臣。&rdo;那人开口了，带着几分笑意，柔柔地看着她。

潋滟浑身一震，接着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飞快地扑向那人：&ldo;大哥！&rdo;

休语早将门关了个严实，捂着嘴在含笑莫名其妙的目光下哭得一塌糊涂。里头解雨臣温柔地抱着潋滟，边拍她的肩膀边安慰：&ldo;居然还认得出我，我在边关可是蓄了半年的胡子。&rdo;

潋滟笑。笑得眼泪直掉：&ldo;你的脸是看不清了，声音却是还在啊。&rdo;

一听他的声音，她便想起小时候。哪有认不出来的。

&ldo;嗯。&rdo;他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小声地道：&ldo;可是，现在微臣名为解雨臣，不再是楚弘羽。只是毕卓将军麾下的裨将，而不再是当初犯罪的中丞。娘娘可别给微臣漏了馅儿。&rdo;

眨眨眼，潋滟上下看看，大哥看起来似乎是比以前结实些了，跟去边关他反倒是很高兴。只是……想起刑场上那胡女，潋滟的眼神不由地暗了暗。

那胡女，后来是被处决了的，就在楚弘羽被处决的断头台上。只是这些，她宁愿大哥不知道。

&ldo;好啦，我这样冰雪聪明的妹妹，怎么会拖大哥的后腿。&rdo;潋滟擦了眼泪，又扯了他的衣袖擦了?涕，哼道：&ldo;解雨臣是吧？本宫是当朝的沉贵妃，你以后见着，可要认得！&rdo;

解雨臣眼里划过笑意。拱手道：&ldo;微臣定当记得。&rdo;

旁边被忽略许久的先生轻咳一声，总算是让潋滟看见他了。

&ldo;啊呀，先生快坐下，还站着干什么？&rdo;潋滟讨好地凑过去，给张术拉了拉椅子：&ldo;一路辛苦，一路辛苦。&rdo;

张术眼里带了笑意，嘴上却是道：&ldo;娘娘可算还看得见微臣，微臣还以为，娘娘只喜年少胡子，就不理微臣这年老的胡子了。&rdo;

说着。还用手扯了扯自己满脸的胡须。

潋滟忍不住笑了，连声道：&ldo;先生不老，老了也一样风流倜傥。本宫只不过是看见他有些激动，一时疏忽，这就给先生赔不是了。&rdo;

张术哈哈大笑。这才算放过了。几人说了一会儿楚地的情况，潋滟正了颜色问：&ldo;先生可知道，楚王为什么会突然帮着皇上了？&rdo;

他是先早就去楚地见皇上了，中间发生过什么，先生一定知道。

但是，听见潋滟的话，张术神色却有些闪躲，两只手抓着胡子编小辫，语气如常地道：&ldo;微臣要是说，楚王是被微臣说服的，娘娘信不信？&rdo;

潋滟一愣，随即狐疑地看着他。即使张术口才很厉害，可是才这么短短的时日，能取信于楚王？

&ldo;先生口才了得，在下也领教过了。&rdo;解雨臣开口道：&ldo;楚王很是欣赏先生呢。&rdo;

张术看了他一眼，好小子，够孝顺。

解雨臣微微一笑，善意的谎言，偶尔，还是可以用用的。

潋滟想了一会儿，皱眉道：&ldo;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楚王若是那么好说服，当初就不会攻打洛阳了。除非他觉得效忠皇上是唯一可走的路，不然当真没必要犯这样大的险将皇上送回。先生，你说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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