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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惊风刀（第2页）

那些偶尔追随南风飘来的梅香或杏香，清淡到哪怕一丝一虑，也会在鸿泰心里忽儿变成蓊蓊郁郁的风景，婆娑花就会在想象中，变成喜山河那样流淌的水花。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鸿泰就不敢去了。

呼地，飞上马背。鸿泰就拽上长杆，驱遣自家的马匹，牛羊，往回收拢。

黄昏的牧村。

飘焰般欢腾的马群，牛羊，带着天边染红的落云，波光粼粼的光滑脊背，流淌生动不扩张的狂澜，用生命力量的涌集，消遣掉梅勒泰铁骑走后，生命依然不竭的队伍。

爱唱晚祷赞曲的梅勒泰女子，不待篝火点起，已经荡漾柔婉的臂膀，发出让马匹牛羊也痴迷的谐唱曲。

鸿泰却跟上母亲慢慢走回家。

当他纤小的手刚刚抚到自己门前矗直的木杆子上，浑身不禁抖动了一下。

木杆就是梅古阿爹系挂刀戈、弓箭和皮鞭的地方，此时空空如也。

鸿泰合拢双手，本想随便万祝梅古阿爹一个平安，又止住了。她忽然想：那就用明天清晨最旺盛的光吧。

阿妈看在眼里，支持地点点头。

第二天早晨，阿妈刚打开门，忽然惊喜地发出叫声，“真是梅勒泰鸣叫的最早的百灵鸟。”

只见鸿泰早早在门户前堆了那么多待开的碎花草。

突然，喜山河岸，太阳刚刚破开第一缕光线，马琴就响起来了。

随着几个肆意乍变的破碎尖音，调好弓弦的马琴瞬间就拉出激烈震颤的曲子。

只见狂肆颠动的弓弦变作一把猛烈割刺的战刀一般，颠颤中催生跳荡的音声，仿佛瞬间迸乍的闪光铁刃。

紧致、敏动、裂心的金属音，仿佛眨眼间从喜山河飞出的羽箭。激奋音频穿梭如风。让人快要触碰到刀与刀交叉的火星。

春寒疾风掠过鸿泰门前新培的碎花，灵敏地一沾著流镞般的风杀声，仓促开放，随地零落。就像强烈飞射的刀劈在人身上，溅血的同时，就是死亡。

是的，那不是祝赞曲，新生曲。

正是梅勒泰流传至今的《古征曲》。

“别怕，那是临战的晨祭。梅勒泰铁骑随日升开战。这是用祭祀祝福：此刻进攻的梅勒泰铁骑。”阿妈谨心地告诫鸿泰一句。半俯眉眼和头颅，虔默。

果然，那些伴舞着都是筋骨凸兀作刀的勇士。随乐形成锐利的杀戮，几乎让人听到森森飞翔的惊风刀。

而马琴人身后，巍巍执刀护祭的铁骑，高昂矗在马背，铁筑一般。

因为是神圣祭祀，所以，那些恭敬随处站立毡房门口、草场、河岸……的每一个梅勒泰人，都凝敛着僵硬如刻的眸子，不敢肆意纤动。

“快蹙起手来……”阿妈悄悄递话。

“我……讨厌听到它……”

鸿泰的话还没说罢。只见一记抡起的耳光，马鞭一样抽在鸿泰的脸上。

铺然跌倒的鸿泰忽儿发僵的眼神，执拗地看着阿妈愤怒的眼神。

“敢忘记临战的梅古阿爹？你这梅勒泰不吉祥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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