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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第2页）

毛毛道：&ldo;很难说。&rdo;

竹生很感兴趣，鼓励道：&ldo;说说看。&rdo;

毛毛道：&ldo;我觉得阿狸家里挺好的，就阿狸的家里没听说过什么不好的事，别人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前几天，阿钱才跟我说，他娘把他爹的脸挠破了，就是因为他爹又新纳了美姬。&rdo;

他顿了顿道：&ldo;我觉得家里这样打打闹闹的，挺不好的。可我又想，既然不好，为什么钱将军还要一房一房的纳美姬呢？一定是因为有好的地方，让钱将军喜欢，他才这样的。可钱将军喜欢了，阿钱的娘就不欢喜了。在宫里，母皇喜欢了，父亲就不欢喜了。所以，我觉得……好难说啊。&rdo;

毛毛一脸的为难。

以他这个年纪，能想到这么多，已是不易了。竹生不想逼迫他。

毛毛说：&ldo;母皇，你告诉我到底哪一种才是更好的吧。&rdo;

但竹生也不想说教他。对一个人来说，什么是&ldo;好&rdo;，最终还是要自身体会才能知道。别人以为为你好的，未必就真的是你的好。

更何况，毛毛生下来就拥有权力和特权。指望通过说教和劝导让他自己放弃属于他的特权，就太天真了。哪怕他小时候听母亲的话这样做了，等他长大成人，一旦尝过权力和特权的滋味，也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竹生摸了摸毛毛的头，转移了话题：&ldo;最近在看什么书？&rdo;

这个话题可比上一个有趣得多了，毛毛立刻便回答道：&ldo;在看《醒世言》。里面的故事很有意思。&rdo;

他兴致勃勃的给竹生讲起了其中的一个故事：&ldo;天降大水，有人扛着一袋金子逃上船，有人扛着一袋面饼逃上船。抗金子的人骂扛饼的人傻，饼又不值钱。可大水茫茫，找不到食物，金子不能吃。扛金子的人只好用金子换面饼。一开始，一块金子换一张饼，后来变成两块金子换一张饼，后来又变成五块金子。到最后，扛金子的人要用半袋金子换一块饼。扛饼的人却不肯换给他了。抗金子的人骂他傻，扛饼的人却道，你才傻，等你饿死了，你的金子全是我的了。&rdo;

他口齿伶俐，把一个故事复述得很清楚。竹生听了不禁莞尔。

毛毛又道：&ldo;老师说，让我们回去好好琢磨&lso;取舍&rso;两个字。&rdo;

&ldo;取舍……&rdo;竹生道，&ldo;的确是个好故事。&rdo;

母子俩每天都这样度过一段亲密的亲子时光。待毛毛回了东宫，竹生唤来宫女：&ldo;把《醒世言》取来与我看看。&rdo;

毛毛看的书，竹生都会翻一翻，好与儿子有共同语言，也能了解孩子都在学习什么，她一贯都如此。

说罢，又道：&ldo;叫彦郎进来吧。&rdo;

宫女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彦郎进来了。俊美的面孔叫太阳晒得通红，衣领和背心都湿透了，不复往日仪容整洁雅致的模样。

他在外面站了不短的时间，竹生怕他中暑，中间已经叫人给他送过水。待看到他这副模样，轻叹一声，唤了宫女来先盛水给他喝。彦郎渴得狠了，顾不得斯文，咕咚咚饮了两盏水。宫女又将他带去内室从新梳洗，待得出来，已换了衣衫，除了晒红的脸还没恢复，又变得干净整洁了。

&ldo;这边来。&rdo;竹生道。

彦郎就沉默着坐到竹生身边，一言不发，看着地板。

这年轻人犯起倔来，竹生也是无奈，只得问道：&ldo;你到底想怎么样？&rdo;

彦郎垂头道：&ldo;只想留在陛下身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