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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第1页）

&ldo;还想什么?&rdo;张芽催促道：&ldo;快准备金子!殿下为什么待我亲厚?为什么独独宠爱二丫?我就不信，三十多个宫人，就没有比二丫长得俊会来事儿的?小叔父，你想过为什么吗?我告诉你，就是因为这金子，因为咱们源源不断送入太子手中的金子。只要他想要之物，咱们张家都能给他送到手里!&rdo;

张灿被说动了。

&ldo;赶紧准备。&rdo;张芽起身道：&ldo;我还得去见一趟宫里那位小姑奶奶‐‐那位才是真难缠呢!&rdo;

张芽去安抚二丫，又是一番口舌之功。

二丫冷笑道：&ldo;大道理我不懂，我就知道你们把我卖到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来。你们倒是荣华富贵、吃香喝辣了，哪里管我死活，哪怕我这儿一尸两命了呢?&rdo;

&ldo;这是哪里话?&rdo;张芽笑道：&ldo;金子送进来太扎眼了‐‐给换成珠宝首饰怎么样?&rdo;

&ldo;不管你送什么进来，我要十箱金子的价儿。&rdo;

&ldo;好好好。&rdo;张芽忍了忍，道：&ldo;省着点花……&rdo;

二丫正对镜梳妆，闻言把手中的玉钗往张芽脚边一砸。

碎玉四溅，摔个粉碎。

&ldo;省着点花儿?你以为殿下是村头的鳏夫呢?我使个眼色就贴上来?这些日子殿下在别处的时日越来越多了!我若不置办多些鲜亮衣裳、好看珠宝，如何能留住殿下?&rdo;二丫也知自己是强词夺理，又冷笑道：&ldo;我就是明摆着要这金子来糟蹋了，你敢说个&lso;不&rso;字么?&rdo;

张芽忍耐，笑道：&ldo;只求您万安。&rdo;这便要走。

&ldo;你等等!&rdo;二丫却又叫住他，想了想，道：&ldo;这宫里头的稳婆我不放心，你把从前村里的赵婆子给请来。当初你和大弟生病，都是赵婆子烧了符水，给你们灌下去就好了。&rdo;

村里的婆子，如何能与宫中的稳婆相比?

然而张芽只求了事儿，更不再劝二丫，连连答应着去了。

有人为了十箱金子大动肝火，有人却只求一笺素纸。

赵高捧了新制的&ldo;纸&rdo;来呈给皇帝。

&ldo;陛下，您瞧，这是墨侯照着您所说，试着做出来的……&rdo;赵高小心翼翼把夹着纸的绢布揭开，道：&ldo;小臣把您的意思跟墨侯一说，她立时便知道了。她说这东西，其实就好比是……好比是从前叫方絮、赫蹏之物。从前养蚕人，拿上等蚕丝做了丝绸，剩下的恶茧、病茧漂了做丝绵，漂完之后，篾席上留下来的层层残絮积起来，晾干剥下来，上面就能写字儿。&rdo;

胡亥惊喜笑道：&ldo;这个李婧，还真有办法!&rdo;待看时，却见那纸粗糙泛黄，上面还有丝络不平之处，如果放在后世，简直连擦屁股都不够格，然而放在此时此刻，却是读书人眼中的圣物。

胡亥抚摸着那粗糙的纸面，心中感慨，一时没有说话。

&ldo;陛下，这纸做起来虽然麻烦，臣在旁边看着，就见墨侯又是挫、又是捣、又是抄、又是烘的。&rdo;赵高笑道：&ldo;不过此物着实轻便，而且材料也便宜，墨侯就用的您所说的树皮、麻头与破布等物。不过……这东西到底粗糙了些，不是上用之物，给底下吏员用倒也罢了。&rdo;

胡亥笑道：&ldo;朕也是随口一说，你让李婧再试试别的材料。说不定，她还能给朕个惊喜。&rdo;

&ldo;喏。&rdo;赵高顿了顿，笑道：&ldo;对了，小臣在墨侯那儿，还遇见了蒙盐将军。&rdo;

&ldo;蒙盐?&rdo;胡亥笑道：&ldo;他不是常去李婧那儿么?&rdo;

&ldo;这两回有些不同寻常。小臣一共去了墨侯那儿两次，第一回去跟她说陛下的造纸想法，那时候蒙盐将军等在屋门外;第二回小臣去取造好的纸，蒙盐将军却是等在院门外了。这是墨侯先不让他入屋门，再不让他入院门了呐!&rdo;

&ldo;哦?&rdo;胡亥想起此前蒙盐欲言又止的异样模样来，当日蒙盐曾说是&ldo;一点私事&rdo;，难道是想求他赐婚?

赵高觑着皇帝神色，小声道：&ldo;小臣瞧着，墨侯倒像是不愿意见蒙盐将军了……&rdo;

胡亥笑道：&ldo;女儿家的事情，真真假假，你哪里能分得清?&rdo;

赵高摸着脑袋笑了。

胡亥道：&ldo;你得好好谢谢墨侯‐‐有了这便宜的纸，只要能大批量制作，你写的字，便能给天下黔首都学到了。&rdo;

赵高一想，也觉心潮澎湃，顿了顿，道：&ldo;陛下，小臣写的字册，您可看了?&rdo;

&ldo;看了。论写字儿，朕不如你，天下没几个人能赶上你。&rdo;胡亥笑道：&ldo;不过朕写字不如你，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你本就是朕的老师。&rdo;

&ldo;不敢当不敢当……&rdo;

&ldo;朕心里有个想头，还没跟别人说过。&rdo;胡亥沉吟道：&ldo;如今的吏员都是靠官员举荐，如贤良武士，也都是举荐上来的。既然是由人举荐，难免会有私心掺杂。朕想在咸阳建一所学院……&rdo;

然而此举一定会触动贵族阶级的利益，学院所出的学子会与举荐上任的子弟形成竞争。

赵高当然明白其中利害，嘴巴微微一张，欲言又止。

胡亥仰脸出神，叹道：&ldo;革故鼎新，谈何容易。朕想做的事情太多，然而不能一次都推行开来呐。短时间内，若是伤到了太多阶层之人的利益，那他们就要朕做不得这皇帝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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