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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ldo;我的棠棠呦，怎么一大早自己跑来了？那些下人都哪里去了！瞧瞧，这小胳膊儿都冻得发红了！&rdo;她又扭头吩咐王妈妈赶紧将门关上，再给四姑娘拿件小袄来。

被抱起来的时候，殷觅棠慌忙将捧炉紧紧贴在胸前抱稳了，才抬头望着大太太，奶声奶气地喊了声：&ldo;祖母。&rdo;

&ldo;你抱着它做什么？怪重的，这么大个儿，比咱们棠棠的小脸蛋儿还大！&rdo;大太太一边说，一边抱着殷觅棠回到矮榻坐下。

&ldo;不重！&rdo;殷觅棠一本正经地摇头，&ldo;下雨很冷，给祖母！&rdo;

殷觅棠踢了小鞋子，从大太太腿上爬到矮榻上，搬着笨重的捧炉，放在大太太的腰后。

&ldo;祖母倚着它，腰就不痛啦！&rdo;她拍了拍小肉手，笑了。浓密的眼睫跟着扑闪。

望着孙女弯成月牙的眼睛，听着她糯糯的真挚稚语，大太太的心里汩出一汪水来，还是暖暖的蜜水。那些烦心事儿都被打湿了。

王妈妈从耳房取来一件小袄披在殷觅棠的身上，然后蹲在矮榻边，一边给大太太换干净的锦袜，一边笑着说：&ldo;四姑娘还记得您阴雨天会腰疼，太太没白疼她。&rdo;

&ldo;那是，我的棠棠最孝顺，比亲儿子强多了。&rdo;大太太埋怨似地睥了殷争一眼。

殷争一窒，目光落在小女儿身上，不由带了几分笑意。

殷觅棠有些茫然地歪着小脑袋，她瞧了瞧祖母的脸色，又去看父亲的脸色，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她伸出小手儿拉了拉大太太的袖子，糯糯地说：&ldo;祖母，爹爹昨天说您畏寒，让今年早点生火盆。唔……王妈妈，你说是不是呀？&rdo;

她偏过小脑袋，冲王妈妈使劲儿眨了下眼。那郑重严肃的小模样，还以为谁都没看出来呢。

王妈妈强忍着笑意，说：&ldo;是是是，咱们四姑娘的孝顺是随了大爷。太太有福气，儿子孙女都孝敬您！&rdo;

大太太&ldo;噗嗤&rdo;一声笑出来，用手指头戳了戳殷觅棠的小脑门，&ldo;你这小丫头，才这么点就学会帮着你父亲了！&rdo;

殷觅棠被揭穿了也不羞不恼，反而伸出一双小短胳膊，扑到大太太的怀里，糯糯地说：&ldo;棠棠喜欢祖母！&rdo;

软软的小身子扑进怀里，大太太急忙将小东西搂住，笑着说：&ldo;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rdo;

又一想，大太太就想明白了。她刚刚说殷觅棠帮着父亲，小姑娘立马来献好，这是表明谁也不偏心，两边都喜欢？

&ldo;你这孩子！&rdo;大太太乐得把小姑娘抱得更紧了。

自打小姑娘进了屋，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变了。前一刻还母子相执呢，眼下倒多了几分其乐融融。大太太抱着殷觅棠说了些话，又让王妈妈去查一查殷觅棠怎么是自己过来的，不仅没丫鬟跟着，而且院子里也没个下人通报。失职的得狠狠地罚。

&ldo;母亲，时辰不早了，该送棠棠进宫了。&rdo;

大太太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不满地说：&ldo;咱们棠棠才几岁？这么一大早就喊起来进宫。今天多冷，晚些时候说不定还能下雨。依我看，今儿就不去了。&rdo;

&ldo;不行，不行！&rdo;殷觅棠执拗地摇头，软软白白的腮鼓起来。

&ldo;那棠棠倒是说说怎么不行。&rdo;纵使再怎么不满，对着孙女，大太太的语气还是放柔了许多。

&ldo;和公主约好了的！唔……不能失信！&rdo;明明是软糯的稚语，却带着一种特别严肃认真的味道。

殷争笑着看了女儿一眼，说：&ldo;棠棠说的没错，约好的事情不能失信，更何况对方还是公主。&rdo;

大太太沉吟了片刻，才说：&ldo;正是因为对方是公主，我才不放心。棠棠虽然和公主交好，可棠棠毕竟是个才四岁的孩子，要是不小心冒犯了公主怎么办？皇家的公主，难免带着天生的高贵骄纵，不宜交往过深。&rdo;

&ldo;小红豆儿不是那样的人！&rdo;殷觅棠整个眉头揪在一起，软腮鼓得更圆了。她最好的小伙伴被祖母质疑了，她不太开心。

&ldo;觅棠，不许这样和祖母说话。&rdo;殷争在一旁沉声道。

殷觅棠低着头，双肩也耷拉下来，像个犯错的小可怜。

&ldo;你训她做什么！&rdo;大太太眉毛一竖，&ldo;训她之前想想你自己！她说话可比你受听多了！&rdo;

大太太揉了揉殷觅棠的头，慈爱地说：&ldo;棠棠想去就去吧，多加件衣裳。&rdo;

&ldo;祖母最好啦！&rdo;殷觅棠眼睛一亮，搂住祖母的脖子，将嫩嫩的小脸蛋贴在大太太的脸上蹭了蹭。

殷争无奈地笑着走过去，将小姑娘抱起来，道：&ldo;母亲，我带着棠棠下去了。&rdo;

大太太点头，目光还留在殷觅棠身上。

临出门前，殷觅棠在父亲怀里扭过小身子，特别认真地说：&ldo;祖母，棠棠不冷，不会再生病了！&rdo;

大太太再点头，慈目眯成了一条缝。

殷觅棠倒不是自己过来的，而是奶娘赵妈妈抱过来的，只是快到的时候，她让赵妈妈回去吩咐事情。赵妈妈瞧着马上就到了，才放心回去，让殷觅棠自己进主屋。等殷争抱着殷觅棠出来的时候，赵妈妈已经立在檐下候着了。殷争将怀里的女儿交给赵妈妈，又嘱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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