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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只可惜小姑娘今天笑得稍微有点不由衷，说明还是有心事。

林海就笑，&ldo;心虚了？&rdo;

&ldo;怎么是心虚？&rdo;黛玉一撇嘴，挽着父亲的胳膊不算完，更是把半拉身子都靠到了父亲身上，&ldo;咱们回屋说。&rdo;

进屋后，林海自去换衣洗手，黛玉则趁着这点功夫煮了壶热茶，还吩咐竹青去备饭。

与在荣府时不同，黛玉不必顺着荣府的习惯。

他们父女俩身体都不太好，在自己家便少喝茶叶泡出来的茶，不管花茶白茶还是红茶。而是常喝药茶，就是用几样滋补的药材煮出来的水，味道当然比黑漆漆的汤药好得多。

于是林海回来，从闺女手中接过茶盏，掀开碗盖一瞧：金红色的茶汤配上玉色茶盏，光是这颜色就让人赏心悦目，再看汤底一点渣子都无，开口一尝，微苦中还带着点微酸。

这个味道开胃。

闺女真是既贴心又富有情趣，林海希望他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闺女能经过自由恋爱而结婚……不过说这些还早，闺女多陪他几年才好。

话说陪着父亲吃了半盏药茶，黛玉才不慌不忙道，&ldo;王家……姨母，&rdo;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怎么称呼王禅最合适，&ldo;跟女儿说了挺多。&rdo;

林海笑问，&ldo;多是问咱们家事吧？&rdo;

&ldo;嗯。&rdo;黛玉略有迟疑，&ldo;后来就主动说起……就是劝我别总往舅舅家去。&rdo;

林海又问，&ldo;你觉得她管太多？&rdo;

黛玉下意识地颔首，立时回过味儿来又猛地摇起了摇头。

黛玉天生护短：她在舅舅家里待了一年，要说毫无感激之心也忒无情。说白了，就是理智上觉得即将进门的继母说得有理，因为骗她实在没好处；但感情上虽然知道二舅母对她绝对谈不上什么真心，但二舅舅总不至于就肯害了她。

此时黛玉望着父亲，知道必须得给个说法，&ldo;她说与我的婚事有关，女儿就想这些话该跟父亲说。&rdo;

林海闻言眉毛一挑，&ldo;倒是个实诚人。这些话你是该心里有数。&rdo;

他一直觉得他跟王禅的婚事，王禅本人很满意，不然不至于一直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他估摸着，没准儿还是王禅先相中了他，后来这姑娘便央求起了亲爹妈，亲爹妈被缠得没法子，只好捅到了贤妃跟前，贤妃一想，哎呀这是好事儿，于是又找了圣上……这时代固然讲究&ldo;父母之命媒妁之言&rdo;，总有不仅不会无视儿女意愿，甚至&ldo;宝宝你想什么爹娘就给你办到&rdo;的无理溺爱型爹妈。

因为婚事上自己做了几分主，再看黛玉也是颇受疼爱的姑娘，王禅推己及人，便想着先跟本人打声招呼最好。

黛玉此时微垂着头，稍显沮丧，&ldo;父亲果然猜着了……&rdo;她倒不觉得继母这是人还没进门，父亲先疼上了，她只是听到了些消息心里很不痛快，同时又不想把二舅夫妻俩想得太坏。

林海轻轻摇头，&ldo;你二舅和二舅妈能插手咱们父女什么事？无非是在婚事上乱牵线。我的填房也是圣上指来的，他们敢不乐意？倒是你，他们没准儿要打着疼外甥女的幌子，把你推出去换点好东西。&rdo;

黛玉目瞪口呆：她爹以前只是提醒她，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次怎么就言辞如此犀利不留情了？

既然已经打开了话匣子，林海干脆多说一点，&ldo;幸好皇子纳官员之女为侧室，必得让圣上指婚。也幸好规矩如此，我才没那么担心。&rdo;

打个比方，哪位皇子看上了宝钗，只要一顶小轿把人往王府里一抬就是；但要是取中湘云，就算湘云父母双亡，皇子想纳她，必得请来圣上或是他们母妃的旨意。

因为宝钗是平民，而湘云是勋贵之后。

论苦逼程度，原著里宝钗未必比黛玉强多少。宝钗父亲死后，薛家彻底沦落，不然何至于薛姨妈连个诰命都没捞着？宝钗志向远大想要入宫，结果也被刷了下来。

这就是个&ldo;赤果果&rdo;的拼爹时代，林海轻叹一声，&ldo;你外祖父还在的时候，史王薛三家，也就是史家稍好一些，王薛两家恐怕都得背靠你外祖父。可风水轮流转，现在你二舅要指望你二舅母的娘家哥哥。&rdo;

黛玉听得认真：以前她爹从不跟她说这些。

林海继续道：&ldo;你可还记得当年在咱家坐馆的先生？那先生如今在金陵做知府，靠得便是你二舅母娘家哥哥的门路，而不是你二舅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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