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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ldo;总不能因为怕贼咱就不赚钱了，这毕竟是小概率事件，做好防盗工作之后，就看自己运气如何了，如果该你破财，用什么办法都没用。&rdo;老人说罢，忍不住笑出声，显然他对我的说法并不以为然。

从这些小细节上就能看出，老人是见惯大场面的，不会像有些人戴个金戒指就觉得自己被全世界的贼惦记了，每天出门把自己弄得比小偷更像小偷，所以心态好一切才能真的好。

当晚，他和对方联系之后，对方答应第二天上午过来交易，将要入手的是一件元青花玉壶春瓶。第二天上午八点，卖家准时出现了，是个三十多岁瘦如竹篙的男子，他双眼乌黑，皮色蜡黄，怎么看怎么像条毒虫。他抱着瓶子走在路上，活脱脱就是个怕被贼惦记的贼，这副样子，别墅的保安都不让他进，还是老爷子的管家去门口接的他。

来到屋子，这人左右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道：&ldo;家具可真不错，可惜……&rdo;

我笑道：&ldo;你既然说家具不错，为什么又要说可惜呢？&rdo;

&ldo;这种风格的装修一定要有老器物衬托，这不，正缺个好瓶子嘛！&rdo;说罢，他堆起一脸诡笑，将夹在胳肢窝下的一个纸盒放在桌面，接着掀开盒盖，只见里面摆放着一个小颈大肚的元玉壶春瓶。

玩古董的人分辨元青花瓷算是基本功，如果连一口玉壶春瓶的真假都看不出，那基本就可以告别这个行当了。买家不在，按规矩我不能动瓶子，但只是打眼一瞟，器形、釉色、青花、纹饰、显色、气泡……这些因素综合在一起就是四个字：正品行货。

片刻之后，老人请我们去他的书房，每人请了一杯茶后，他笑道：&ldo;辛苦你了，方先生，东西带过来了？&rdo;

毒虫一样的年轻人将瓶子放在老人面前，老人也没说话，直接推到我面前。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便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再次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便放在桌上道：&ldo;好货。&rdo;

好货的意思就是真货，这行不能当着卖家的面说真假，都是用好坏来代替，老人点点头道：&ldo;方先生开个价吧。&rdo;

&ldo;嗯……二十万。&rdo;

我愣了一下。虽然老人之前说过他要买一个二十万的瓶子，但我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青花瓷瓶。我忽然怀疑瓶子根本就不是这人的，因为这种级别的元青花，今年春拍出了一个三千五百万元的价格，这哥们儿居然二十万元就出手，他根本就不懂行。说不定这瓶子是他偷来的，而老人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收赃物。

&ldo;二十万不算贵。&rdo;老人说罢，打开书桌下的柜门，露出一个保险柜。他弯腰解开密码锁，拿出二十万元的现金摆放在桌上，&ldo;辛苦了。&rdo;

瘦子拿了钱，欢天喜地地离开了，老人又拿出一万块放在我面前道：&ldo;宁先生，这是你的辛苦费。&rdo;

我笑道：&ldo;恭喜老爷子，您可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rdo;

老人一听这话，表情顿时变得警惕，严肃地问道：&ldo;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do;

我一愣，立刻反应过来，笑道：&ldo;老爷子别误会，我可不是想在这里面捞什么。您能捡着漏儿，那是您和这件玩意儿的缘分，我是诚心实意地向您道贺。&rdo;

听我这么说，老人才松了口气，说道：&ldo;谢谢你，这次交易结束了，我也不好意思耽误你太多时间，所以……&rdo;

他很直接地下了逐客令，我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便起身告辞。

回到家，我将这件事告诉了家人，父亲羡慕不已地说道：&ldo;你也是实心眼，当时就应该和他竞价。&rdo;

我道：&ldo;您是没见着他的派头。论财力，估计爷爷去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何况我呢？&rdo;

&ldo;是啊，他们是玩家，咱们是以此为生，境界相差太多了。&rdo;爷爷的话里既有些羡慕，又有些无奈。

我平白得了一万五千元心情不错，晚上约了同学去茶楼打麻将，一直玩到半夜，忽听手机响了。我以为是老妈打来催我回家的，接通后说道：&ldo;再打两圈就回来。&rdo;

等了一会儿没人回答。我忙着玩牌，也没多想便挂了电话，然而片刻之后手机又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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