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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裴小燕的案子还牵涉到一笔钱,麦晴想,虽然12万已经足够成为杀人动机,但如果仅仅为了12万就杀死四个家庭13个人,这就有点说不通了。
&ldo;裴小燕的母亲还有别的孩子吗?&rdo;张元安又问。
&ldo;还有一个女儿。裴小燕是小的。我们没多打听这个大女儿的事,因为这跟案子无关。再说也找不到她,裴小燕的妈说,这个大女儿平时跟她们几乎没有往来,所以她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好像彼此之间关系不太好。至于原因么,就不知道了。&rdo;方七道。
&ldo;现在能不能联系上裴小燕的老妈?&rdo;张元安又问。
方七一脸疑惑。
&ldo;你们要找她吗?自从确认完尸体,我们就没去找过她。&rdo;
&ldo;那你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rdo;
方七想了一会儿,才慢腾腾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小的硬面记事簿来,他翻了几页,找到一个电话号码,&ldo;当时她就留下了这个。&rdo;他把记事簿递给张元安,张元安并不接,对他道:&ldo;打个试试。&rdo;
方七有点不情意,但他还是拿起手机拨了电话。可他将手机放在耳边听了一会儿,就按断了。
&ldo;没人接。&rdo;他道。
&ldo;把这个电话号码給局里,让他们查一下它对应的地址。&rdo;张元安吩咐麦晴,接着,他又用夹着香烟的手指点了点桌面上的复印件,对方七说,&ldo;老方,我们现在按照时间顺序一个一个说,先说这第一起,火灾发生在2009年8月2日,死者是一对夫妇,男的叫骆华,女的叫薛莹莹。老方,你依次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两个人的身份有没有得到确认?谁来认的尸?现场有没有什么疑点?起火点是在哪里?&rdo;
方七将复印件移到自己面前,说道:&ldo;他们的身份确认了,不过都没有做过dna。男的那个妹妹还在念书,她说她没钱做这个,我们給她看了盥洗室和阳台的遗留物,她认出那是她哥哥的皮带和鞋;这个女的,是她父母来认的尸,他们也认出了女儿放在阳台上的包和衣服,两位老人都很伤心,但他们都不愿意做dna比对,原因不明,他们就是不想做,说人都死了,再怎么都没用了,我们也不能勉强。这起火灾的起火点是在卧室,经过分析,可能是一个烟头点着了床单,要说疑点么,还真的不好说……&rdo;方七有些为难地深吸了一口烟。
&ldo;怎么不好说?&rdo;麦晴道。
&ldo;是不是在他们体内发现了不同程度或不同种类的麻醉药成分?比如大麻、阿托品、吗啡。&rdo;李奇石突然插嘴。
方七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李奇石,点头道:&ldo;是这样。烟头引起的火灾,如果没有助燃剂的话,火势不会蔓延得很快,所以,一般来说,等屋里的人被惊醒时,还来得及救火。过去我们有过一个案子,那名死者跟这些人一样都是半夜被活活烧死的,但那是有原因的,那人有每天晚上服用安眠药的习惯,所以火灾发生时,他完全没有知觉。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没有一个被惊醒,于是我就让法医验尸时,特别留意一下,结果发现他们身体里有少量的麻醉剂成分,每个人都有,不仅仅是这两个,其他人也有。&rdo;最后那两句话,他是对张元安说的。
&ldo;为什么这些没有写入法医报告?&rdo;麦晴问道。
&ldo;因为法医不能肯定这些麻醉剂成分是否跟他们平时吃的药有关,我们在骆华的家里找到一些治疗心脏病的药,当然其中没有发现麻醉剂的成分,但是你们也知道,这要是真的查起来范围就大了,而且家属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即使查出他们有类似的习惯,也不能让人活不来,不是吗……&rdo;方七低头抽了口烟,没再说下去。
张元安跟麦晴对视了一眼,现在他们两人空前默契,麦晴用眼神向他大吼,为什么我们警队会有这种人?应该把他降职!开除!永远踢出警队!张元安用眼神回答她,在任何地方都有大把这种人,不用管他,只要能从他嘴里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就行了。
&ldo;老方啊。&rdo;张元安和蔼可亲地朝他微微一笑道,&ldo;我们接着说这个三口之家,男的叫李元,女的叫周晓,还有个三岁的孩子,名字叫李文。还是刚刚那几个问题。不过,你要先回答我,这个李元是不是他父母亲生的。&rdo;
方七很高兴能将话题转向别的地方,这一次,他很认真地将李元的案件复印件移到面前看了几遍,随后道:&ldo;李元确实是收养的。他是他父母从孤儿院领来的,领回来的时候,他还不大一岁。他的养父已经去世,是他养母和表妹来认的尸,我们給他们看了李元夫妇的遗物,他们都说就是他们。李元的养母还说,那天晚上大概七、八点钟她还跟他们通过电话,李元还跟她说起要給她过70岁生日的事,反正一切都很正常。&rdo;
&ldo;那她的妻子周晓呢?&rdo;
&ldo;是她父母来认的尸,他们做过dna比对,绝对没错。&rdo;方七顿了顿,这时正好服务员送来了他们的套餐,&ldo;他们这起案子的疑点也是麻醉剂,不过我们怀疑李元平时有吸食毒品的习惯,在卫生间的角落里我们找到吸食大麻用的器具,在客厅沙发的地板缝隙里也找到一些大麻。&rdo;
&ldo;这不能肯定就是他的,东西也许是别人放在那里的,他体内的大麻也可能是别人逼他吸的。&rdo;麦晴道。
方七含糊地说:&ldo;可能吧,只是没法证明&rdo;
不是没法证明,只是你们不想去证明而已。麦晴心道。
&ldo;我提个问题。孩子三岁了,应该不会跟父母睡在同一个房间吧?&rdo;李奇石道。
你是说,是有人把她放在那个房间的?&rdo;麦晴道。
&ldo;当然是这样。我认为是有人用麻醉剂弄晕了这一家,随后点火烧了房子。其实也只能这么解释。‐‐我可以吃你的耗油牛肉吗?&rdo;李奇石说话来了个大转折,让麦晴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ldo;额,好,吃吧吃吧。&rdo;她把自己的耗油牛肉盖浇饭推到他面前,她知道他的习惯,不管他点了什么,别人点了什么,他总要每样都尝一点。
李奇石用筷子夹起一小块牛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便吞了下去。
&ldo;嗯,好嫩,不错。&rdo;他道。
&ldo;来来来,老方,边吃边说。&rdo;张元安热情地招呼着。
方七犹豫地拿起筷子,慢慢地夹了一口饭放在嘴里,在吃这口米饭的时候,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李奇石,后者只当没看见。
&ldo;他们体内是哪种麻醉剂?还是大麻?&rdo;李奇石又问。
&ldo;好像是吗啡。不太记得了。&rdo;
&ldo;不管是吗啡还是大麻,孩子是肯定不会有吸食毒品的习惯的,肯定是有人給她作了皮下注射,当然,现在骨肉都烧没了,肯定是查不出来了。&rdo;李奇石一边说,一边津津有味地享用着他的三杯鸡套餐,不时还将筷子伸进麦晴的套餐里夹块耗油牛肉。
方七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吃了两口饭后,又拿起了第三起案件的复印件,也就是裴小燕火灾案,&ldo;她的情况刚刚已经说了不少了。有一个情况需要再补充一下,她的丈夫罗云祥在火灾发生前两个月被公司辞退了,裴小燕的母亲完全不知道这个情况,公司之所以辞退他,是因为他在工作中泄露了客户的资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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