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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ldo;阿然……&rdo;

&ldo;阿悠，我屡次渡魂，从未觉得自己有错，此刻亦是如此。上天既然只给我了这条路，我若不走，必死无疑。&rdo;

&ldo;这也并非我初次受人攻讦，只是那些过往我早已忘怀，终有一日，我也会忘记那女子的话语。&rdo;只是不是现在。

&ldo;阿然，&rdo;阿悠沉默片刻后，终于说道，&ldo;你不要难过，这是好事。&rdo;

&ldo;？&rdo;即使是太子长琴，也不禁有片刻怔愣。

&ldo;这是好事。&rdo;阿悠重复了一遍后，握住对方的手，微微笑道，&ldo;阿然，唯有感同身受，才会难以忘怀。有所珍视，才会害怕失去，故而才能体会他人失去时的痛楚。&rdo;

&ldo;我虽然不清楚你的过去，然而我知道，众生皆苦，孑然一身地漠视他人的苦难，固然要轻松得多，却也未尝不可怜可叹。&rdo;

&ldo;……&rdo;

&ldo;过去我听过一句话‐‐你以什么样的眼光看世界，世界便是怎样。所以阿然，不要觉得难过，这世界也许曾经薄待于你，才让你对它几近绝望，然而，现在再看，其实它并不是那么残酷，是不是？&rdo;

如同那位母亲对孩子的爱。

阿然看到了这点，所以，他的心中也是有爱的罢？

太子长琴沉默片刻，似回想似叹息，终究说道：&ldo;阿悠，若真如你所说，我所做之事，在凡人的眼中，难道不是残酷？&rdo;

&ldo;阿然，凡人是人，是人就有人心，我们没有那么坏，却也没有那么好。&rdo;阿悠幽幽叹息出声，&ldo;说到底，不过亲疏有别，若……我最初捡到之人不是你，养大他，某一日你突然占据他的身体，我必定会恨你如狂，即使绝不能赢也必然与你拼上性命，但世间万事，又哪里来的如果。&rdo;

&ldo;终究，我捡到的是你，养大的是你，所以，你在我眼中比他人要重要。&rdo;

&ldo;你的……在他人眼中也许是罪过，但在我眼中，你活着便是我能想到最好的事情了。&rdo;

太子长琴反问：&ldo;就如那位母亲？&rdo;

&ldo;……是，就如那位母亲。&rdo;

只要亲人还活着，怎样都好。

这样的想法，也许自私，但并不过分吧？

是人，就会有私心，然而，也需牢记直视这私心，逃避，是万万不可的。

良久后，长琴突然道：&ldo;阿悠，我心中有犹豫。&rdo;

&ldo;我知道。&rdo;阿悠点了点头，&ldo;我也有。&rdo;

&ldo;你说，究竟如何才是该行之路？&rdo;

这一次，阿悠微微摇头：&ldo;我也不清楚，但是……阿然，你心中如何想，便如何去做罢。&rdo;

太子长琴微勾起嘴角，目光略显尖锐地注视着身旁的女性：&ldo;阿悠，我曾答应过你，每一世都尽量要活到最长。&rdo;如此，便可尽量少害人性命。

&ldo;是。&rdo;

&ldo;那么，阿悠，你此刻劝我，不觉得伪善吗？&rdo;长琴接着说道，语气虽淡然，话语却愈见犀利，&ldo;若我将这女孩还于她的母亲，未来必然会有一人甚至几人因此丧命。难道因为我们看到这母亲的苦，便可心软，看不到其他人的苦，便可心硬吗？&rdo;

&ldo;……&rdo;阿悠苦笑起来，&ldo;阿然，你明知道我脑子不聪明，却总给我出难题，这种问题，我又如何能知道百分百正确的答案？&rdo;

&ldo;只是，你的说法，让我想起了过去曾经听过的一个问题，说是两军交战，某只军队奉命从小道救援，若成功，可救下被围己军一千五百人，然而行军途中，他们遇到了一座正被敌军屠杀的村庄，村中亦有人口一千，试问，是救，还是不救？&rdo;

&ldo;若救，则一千人活，然而必然会耽误时间，即等于放弃救援，若不救，则可救下己军，但同时，也是对这一千人见死不救。&rdo;

&ldo;呵……&rdo;太子长琴浅笑出声，&ldo;阿悠的心中总有许多有趣的故事，那么，你觉得是救还是不救？&rdo;

&ldo;所以说，我不知道啊。&rdo;阿悠叹了口气，&ldo;人命和其他东西不同，它不能简单地用&lso;条&rso;来计算，因为一千人比一千五百人少，所以就应该放弃掉他们，这种想法……怎么看都不对劲吧？所以，救也不对，不救也不对，救也对，不救也是对。&rdo;

&ldo;人人都有不同的看法，源于他们有不同的心，所以……&rdo;

&ldo;所以？&rdo;

&ldo;最后，我们也只能听自己的心了。&rdo;

&ldo;听心而已……么？&rdo;

&ldo;是，除此之外，每个人都必须做好对自己行为负责的准备。&rdo;无论是好是坏，都得自己受着，因为一旦做出决定，便再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那么，阿然，你究竟想如何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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