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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ldo;可怜我伶仃也那伶仃,搁不住两泪盈盈,手挽着袖儿自啼哭,自感叹,自伤情,自懊悔,自由性……&rdo;

是《倩女离魂》的曲词,唱腔幽怨,凄苦,如泣如诉。

曲声中,那只手蜿蜒而来,并没有像恐怖电影中的鬼手那样忽长忽短或者锋如刀刃,也没有掐他,打他,抓他,甚至没有一个不美的动作。它只是在水袖里轻轻摇荡着,若合节奏地一颤一颤,水袖便在腕上节节退去,露出皓如霜雪的一截断腕。

是的,断腕。

水袖落在地上,飘坠如飞花。现在,那只手失了袖子的遮掩,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仍然美不胜收,如果上电视竞选手模小姐,绝对稳操胜券。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电视导演有胆拍摄一只虽然美到极致却没有主人的断手?

胡伯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腑地狂叫起来,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就好像发作羊癫风。

&ldo;想当日暂停征棹饮离尊,生恐怕千里关山多梦频。没揣的灵犀一点潜相引。便一似生个身外身,一般般两个佳人:那一个跟他取应,这一人淹煎病损。啊呀,则这是倩女离魂……&rdo;

断手在胡伯眼前优美地捏了一个兰花指。胡伯晕死过去……

小宛躲在衣柜里专心地哭泣。

那些装在崭新尼龙袜里的干燥花的香味,真丝与纺绸轻轻摩擦的细碎声音,黑丝绒披肩温柔的触感,以及衣柜材质本身的气味……都让她觉得安慰。

这是很孩提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每当不开心,就想把自己藏起来。

一个又幽秘又安全的地方,非衣柜莫属。

黑暗而沉静,是母亲最初的怀抱,安慰着女儿的惊梦。

胡伯死了。胡伯死了。胡伯死了。

死之前,说&ldo;她回来了&rdo;。

他看见了&ldo;她&rdo;,并且死在&ldo;她&rdo;的手下。

小宛咬着被角,恐惧地哭出声来。

至此,她清楚地知道,一切都不是偶然,不是臆想。七月十四离魂衣,《游园惊梦》的旧唱片,电影院惊魂,胡伯之死,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是个圈套,等着自己往里钻。

总是无法摆脱那样一种想法‐‐如果不是自己在七月十四那天打开了那口箱子,就不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那么,便不会使胡伯猝死。如此说,自己岂非做了若梅英的帮凶?

那天,在剧团,她脱口说出若梅英的名字,惹来大家一阵追问。父亲水溶更是大惑不解:&ldo;小宛,你在说什么?&rdo;

这使她猛地惊醒过来,虽然,她清楚地知道,胡伯的死不是意外是谋杀,凶手便是若梅英的鬼魂。可是,这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否则,会被大家视为疯子,中邪,胡言乱语。而且,爸爸是团里的领导,自己这样到处散播恐怖言论,会让老爸很难堪。

她唯有缄口不言。

不言,却不代表不知。她独自困锁在秘密的网里,被恐惧和内疚纠缠得疲惫不堪而又孤助无援。

最可怕的,是不知道下一步还会再发生些别的什么事?而自己,有没有能力阻止悲剧的继续?她能做的,不过是躲进衣柜里哭泣。

她做了梦。梦里阿陶在对她唱《死玫瑰》:&ldo;对你的爱就像死玫瑰,我的心已经枯萎……&rdo;

醒来的时候,四周黑黑的,不知日夜。

小宛变得忧郁,变得沉默,变得恍惚不安。仿佛走在一个看不见的网里,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东西阻挡她,可是那种被捆绑被纠缠的感觉是如此强烈,令人窒息。

奶奶不只一次地用手试着她的额头,烦恼地说:&ldo;宛儿,你这是怎么了?也不烧也不烫的,可脸色儿这么难看。是不是遇着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rdo;

绣花鞋子梅花咒  国殇  黑坟  梦想与疯狂  相思梳子  我本英雄  天鹅的眼泪  一闪灯花堕  亁坤错  军歌  在来世的左边等你  至高利益  鸦片香  三百年前我是你  沦陷  人间正道  我主沉浮  那时烟花  冷血  国家公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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