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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别提了！全都结束了！&rdo;

&ldo;没有。让我讲完吧，&rdo;她停下脚步面对他。&ldo;当初以为你死了，我万念俱灰。然后，圣诞节时，玛歌死了。索林跟你讲了吗？&rdo;

&ldo;嗯。&rdo;

他没别的话好说了。一阵微风‐‐是这个炎热夜晚吹起的第一阵微风‐‐在叶间窸窣作响。

&ldo;你也知道六神无主的时候，&rdo;她的手紧按胸口，&ldo;是怎么回事。你会死钉在……执着起感觉上最重要的事。倒也不是说玛歌的事不重要，的确重要，可是当时好像无所谓了。&rdo;

她停顿一下。

&ldo;所以，&rdo;希莉雅继续说，&ldo;你会做一些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做的事，行为反常。就像我在圣诞节后所做的一样。回头看去，&rdo;她浅浅一笑，&ldo;觉得那些事满恐怖的。想到当初自己那么卤莽就觉得害怕呢。不过我做得没错！没错！&rdo;

他两手放上她肩膀。&ldo;亲爱的，你在讲什么啊？&rdo;

&ldo;听着，唐。其实，我们这会儿可不是随兴散步而已。我们‐‐要跟某个人碰面。&rdo;

&ldo;噢？谁？&rdo;

&ldo;雪普顿医生。有个秘密我一直都还没跟家人以外的人讲‐‐除了雪普顿医生。&rdo;

&ldo;他是玛歌的医生，对吧？&rdo;

&ldo;对。我知道他今天要到城里来看个朋友，达风郡广场的一个心理医生，谈我的事。不过我没办法请雪普顿医生到家里来。没办法。他们都在监看我。他们觉得我疯了，你晓得。&rdo;

除了因为从希莉雅的嘴里听到那个字稍稍吃了一惊‐‐好像她刚才说了什么冒渎之语‐‐他几乎就要笑起她来。

&ldo;是嘛，嗯？&rdo;他打趣道。

&ldo;索林没跟你讲吗？&rdo;

&ldo;讲了，&rdo;何顿答道。激愤之情在他体内沸腾，他狂怒无法自己。回想起索林粘答答的声音‐‐想掠夺他的快乐，摧毁他已经成真的美梦。&ldo;对，老天在上！他是讲了。而且每多看索林&iddot;罗迪&iddot;马许一眼，那个我曾经当成至交好友的人‐‐！&rdo;

&ldo;唐。你不相信我是……？别！拜托！先别吻我。我希望你了解一件事。&rdo;

她声音里深沉的诚挚阻挡了他。

&ldo;要是我继续下去，&rdo;希莉雅耳语道，&ldo;也许会发生很可怕的事。不过这样做是对的。何况，我现在也不能打退堂鼓了。如果只跟某个男子讲过倒也还好‐‐妈妈咪的老友。只不过我真的已经写信给警局了……&rdo;

&ldo;你写信给警局？写了什么？&rdo;

&ldo;过来，&rdo;希莉雅要求道，&ldo;跟我走。&rdo;

从右边一排树木的缺口处，他可以看到有个很高的水蜡树丛被铁栏围起。围栏那道大门微启。手一推，大门嘎吱作响，他尾随希莉雅的白色洋装穿过树丛形成的很深的拱廊绕过转角，走进一个开放空间。

那是个儿童游乐场：三面树丛环绕，第四面围了另一道铁栏‐‐那后头透出远处公园冥暗的草地。游乐场不大，月光诡异地覆上秋千的铁杆、小孩玩的圆形旋转木马台、一个看来冷清的跷跷板、一个设在稍稍低于地面的长方形沙坑。地面屡经践踏擦损，不见一根草，在这炎热的晚上散发一股干土的气息。天下再没有哪个无人地带看来会比这里更诡秘更荒凉，真像死去孩童的游乐场。

希莉雅把手臂高举过头，是个情绪激昂的手势。他看不到她的脸。她停在旋转木马台旁边；她一时冲动伸出手推转木马台。旋转时台面或高或低，微微发出嘎吱声响。

&ldo;唐，&rdo;她说，&ldo;玛歌不是脑溢血死的。她是中毒死的。她是自杀。&rdo;

他一直在预期类似的话，当然，不过听了还是大吃一惊。他预期……呃，他预期是如何呢。

&ldo;我是说，她杀了她自己！&rdo;希莉雅大喊。

&ldo;可是玛歌为什么要自杀？&rdo;

&ldo;因为索林带给她的生活不值一活，&rdo;木马台慢下来了，希莉雅再次使力猛转。然后她的声音平静下来。&ldo;告诉我，唐。你说过索林是你最要好的朋友，或者以前是。你会怎么形容他？&rdo;

&ldo;难说。他变了。我觉得他事业心强到有点走火入魔。不过至少他随和、沉着，而且脾气好。&rdo;

&ldo;你真这么想？&rdo;

&ldo;其实我向来就是这么想。&rdo;

&ldo;我看过他拿剃刀带打她脸侧，&rdo;希莉雅说，&ldo;然后把她推上椅子勒她脖子。事情断断续续了三四年，每次他生气了就发作。&rdo;

情况看来愈发不妙。木马台嘎吱嘎吱在平静的月色底下微微作响。

&ldo;何况又不是说，&rdo;希莉雅的声音迟疑起来，&ldo;她做了什么该打的事。玛歌非常‐‐非常温和。就是这样。她从来没有一点点要伤害人的意思。这你晓得，唐。&rdo;

他的确晓得。

&ldo;她也许不很聪明，没什么丹佛斯&iddot;洛克所谓的&lso;艺术气息&rso;，&rdo;希莉雅继续道。&ldo;可是她好美，唐！而且心胸宽大得……&rdo;希莉雅刹住口。&ldo;索林呢，就我所知并没有别的女人。纯粹是恶毒、坏心肠。索林非常谨慎，不会把他的怒气出在其他人身上。所以受气的就得是玛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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