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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聂烃听到这话顿时傻住了，本来娇羞的脸全都变成恐慌了，直直对着聂二太太跪了下来，求饶着道：&ldo;伯娘，伯娘……我……我……&rdo;

连着两个我字，聂烃连话都说不全了，他此时此刻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从聂二太太出门时，他就在门口等着，就为了等聂二太太的好消息，现在等来这样的消息，他如何接受的了。

聂二太太心中叹息，连忙扶着聂烃起来，道：&ldo;快起来，与方家并没有说什么，我已经叫人去寻二老爷，有话到大嫂房里说，方家并没有拒绝的意思。&rdo;

聂烃听到最后一句，心总算是放回肚子里，只是看向聂二太太道：&ldo;伯娘今天去方家肯定受委屈了，因侄儿的事劳累伯娘，实在心中难安。&rdo;

&ldo;好孩子，快起来吧，没什么委屈。&rdo;聂二太太说着，又向柳姨娘使了眼色，让她收声。

让婆子送聂蓉蓉回屋，聂二太太衣服都没换，便带着柳姨娘，跟着聂烃一起去了聂大太太屋里。今年家中两个儿子要成亲，还要翻修宅子，聂大太太怕聂二太太一个人辛苦不过来，也是晓的聂二老爷是个不顶用的，便没回别院去，想的是帮着聂二太太料理料理。

三人进到聂大太太屋里，聂大太太看看众人的神色，便问：&ldo;这是怎么了？&rdo;

柳姨娘向来是个藏不住的，立时倒豆子似的，把方家的怠慢说了。末了还道：&ldo;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家，两家都谈亲事了，亲家到门口，方大太太不来迎就算了，下头的儿媳妇也没一个过来的，只派了两个下人过来。&rdo;

聂大太太脸色难看起来，看向聂烃道：&ldo;既然方家看不上我们，都拿银子买媳妇了，人家还不待见，何必去自讨没趣。这门亲事就算了吧，另外再挑好姑娘就是了。&rdo;结亲是两厢情愿的事，拿着银子过去找打脸，这种亲事不结也罢。

&ldo;我还没顾得上跟大嫂说，昨天我向李媒婆打听了许多方家的事。&rdo;聂二太太说着，要是说起方七姑娘是挺可怜的，但两家结亲要考虑的因素非常多，万一方七姑娘是心存怨念嫁进来，她可没那个圣母心思要去化解方七姑娘心中的怨念。

聂大太太越听脸色越难看，道：&ldo;你若是昨天跟我说了，今早上这趟我都不会让你过去，我们家是欢天喜地娶媳妇，媳妇却是不情不愿被卖出门。方家又这样摆谱，算了算了，另外再挑吧。&rdo;

聂烃却不似聂大太太那样，他是真心倾羡方七姑娘，非常想娶之为妻，若只是方家给聂二太太难看，看不上聂家，聂家二位太太都不同意，以他的性格也许真不敢很争。但现在听了方七姑娘的遭遇，他听得是心疼极至，若是与聂家的亲事不成，方大太太执意要卖方七姑娘换钱，还不知道会把她弄到什么样的人家去，只怕会十分不堪。

想到这里顿时给了他无限的勇气，顿时给聂大太太和聂二太太跪了下来，苦求着道：&ldo;我是真心倾羡方七姑娘，想娶她为妻，求两位伯娘成全。&rdo;

聂大太太和聂二太太脸色有几分难看，聂二太太伸手去扶聂烃，道：&ldo;好孩子，你先起来再说。&rdo;

&ldo;若是两位伯娘不同意，我就长跪不起。&rdo;聂烃说着，又道：&ldo;只是方家不好，并不是方七姑娘自己不好，她何其不幸，父母早亡，难得有祖母疼爱，现在祖母病重，方大太太竟然这样对她，若是这门亲事也完了，还不知道方大太太会怎么发落她。&rdo;

正闹腾着，聂二老爷进门了，过来的时候旺财家的已经说了今天的事，聂二老爷心里也不太舒服，不过按他想的，千金难买心头爱，聂烃若是真如此喜欢方七姑娘，给他娶也就是了。不然这门亲事完了，再给聂烃寻了亲事，他若是自己看不上，小两口过不好也是麻烦。

&ldo;既然小三实在喜欢，那我就破上老脸，过去一趟把亲事给他订下来吧。&rdo;聂二老爷看向聂大太太说着。

聂大太太不禁长叹口气，却是看向聂烃道：&ldo;我晓你是真心喜欢她，但她未必会中意你，真把她进门了，未必是福气。&rdo;亲事总要两厢情愿才好，方家这样，姑娘怨恨，娘家人又自视甚高，真不是好姻缘。

&ldo;只要我真心待她，又成了夫妻，自然能好。&rdo;聂烃低头说着。

聂二太太此时也没言语了，她倒不意这面子不面子，只是觉得这门亲事不是多好，没想到聂烃会如此坚持。就像聂二老爷说的，若是执意不赞同这门亲事，只怕聂烃以后也未必能过的好，便对聂大太太道：&ldo;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也是我脾气大了些，就让老爷再去一趟，把亲事订下来吧。&rdo;

&ldo;罢了，罢了……&rdo;聂大太太连连摆手说着，却是看向聂烃道：&ldo;这门亲事，是你自己想要的，以后若是有哪里不好，你千万别怨别人。&rdo;

聂烃连连摇头道：&ldo;大伯娘放心，侄儿再不怨别人。&rdo;

&ldo;老二你也别去了，你越是去越给方家长脸，直接找了媒婆来，官媒私媒一起过去，再给方家添上一千银子，若是方家实在嫌银子扎手，还挑礼数不到，那烃哥儿今天就是撞死在这，我也不同意。&rdo;聂大太太说着，又看向聂二太太道：&ldo;我们都是伯娘，又不是正经亲娘，两家定亲走礼，只让下人去招呼，迎娶之类的，能省点事就省点吧。&rdo;

聂二太太晓的聂大太太的意思，这是把婚礼事宜能省则省，两个亲家根本就不见面。看一眼跪着的聂烃，不由得道：&ldo;这是不是太委屈烃哥儿了？&rdo;

聂烃马上道：&ldo;不委屈，不委屈，伯娘能成全我，我就再无所求。&rdo;

聂大太太便道：&ldo;就这么办吧。&rdo;

第43章

官媒和私媒一起去了方家，方大太太看到聂家添了一千银子心中更为得意。也不在意聂家人有没有过来，反正想的就是拿方七换银子，银子多了自然是好事。把方七的生辰八字写了庚贴，交给婆媒拿走。

方大太太便把守在方老太太床边的方七叫了过来，自从方老太太病倒，方七就守在身边，伤心祖母是一部分，再就是方大太太狰狞的嘴脸露了出来。现在方老太太还没咽下那口气，方大太太就敢如此，以后……她简直不敢想像。

&ldo;你的亲事订下来了，是跑海运的聂家三爷，说起来也不错的人家，家境十分富裕，单是聘礼就给了三千银，另外又给三千银子给你置办嫁妆。&rdo;方大太太说着，话语正常，口气就不太正常了。

她实在是在方家受了太多年的气，尤其是来自方老太太的，现在终于风水轮流转，老婆子躺床上话说不出话了。方家也终于轮到她当家作主，就是方老太太倒头，儿媳妇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但她做为伯娘可以拿方七随便怎么样。老婆子不积德，就要报应在你孙女身上。

方七整个人呆住了，不可思议的看向方大太太，喃喃自语的重复着方大太太的话：&ldo;聂家？怎么会是聂家？不应该的……&rdo;

&ldo;当初？我晓的当初老太太为了你的亲事花了许多心思，只怕你嫁过去之后哪里委屈了。不过老太太现在病了，大夫的话你也晓的，不止是你，四姑娘也要出嫁，五姑娘，六姑娘也要议亲，若是来的急今年都要嫁出去。&rdo;方大太太说着，有几分嘲讽的道：&ldo;如此急匆匆的寻人家，你以为还跟以前似的，这个不好那个不行，现在也别挑了，聂家主动来提亲，除了聘礼之外，还另给嫁妆。家里的情况你也晓的，一年不如一年，老太太的事出来，银子还没地方抓。你是孙女，老太太又那么疼你，难道你忍心看着老太太的身后事简慢了。&rdo;

方七听得脸色煞白，只是愣神看着方大太太，以前方大太太在方老太太身边从来都是伏小做低，大声说话句都不敢的。她曾经想过，方老太太去世之后，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认真仔细的挑夫婿，但她还有母亲的嫁妆，总会好好的嫁出去，哪里想的到方老太太还没咽气，方大太太就把她转身卖了。

&ldo;姑娘要是觉得亲事不好，要跟老太太说，那就去说吧，老太太那么疼姑娘，肯定会给姑娘做主的。&rdo;方大太太笑着说，方老太太早就人事不知，清醒的时候都不多，要是方七真在方老太太清醒的时候多了，只怕方老太太听了立时都能气死过去。

若真是如此，那就更省事了，直接娶慌亲把方七嫁过去，嫁衣都不让她穿，花轿也不让坐，这样更让她觉得痛快。

方七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她怎么没想到方大太太此时竟然如此有峙无恐，就是摆明了要卖了她。

方大太太看方七如此，心中无比的痛快，唯一遗憾的是那个死老婆看不到自己的宝贝孙女如此痛苦的模样，当年那样的虐待她，恨不得把她压的趴到地上舔鞋，就这样死老太婆仍然不满意。笑着看向方七道：&ldo;眼看着你也要当新媳妇了，别成天守着老太太，你也该准备准备，总要把绣活做出来，我们家都这样了，哪里还请的起绣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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