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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ldo;你……你这孩子，真是……&rdo;太后一时找不词汇训斥封淙，她叹道：&ldo;你就用这样的态度对迎接你的祖母?&rdo;

封淙身形动了动，转身从炉子上提了壶热水给太后刀叉，太后环顾书房，看到角落里一只书箱，走过去打开，她说：&ldo;这些都是你父亲的……&rdo;

热水在壶中咕咚咕咚轻响，宁静的雪夜里，声音仿佛有些不真实。

封淙说：&ldo;太后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杀死我阿父?&rdo;

太后身形猛然一震，影子在帷幔上虚弱地晃动，元棠揣紧袖口，十分努力才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声。

&ldo;我没有杀他，&rdo;太后的声音如她身体一样颤抖：&ldo;你怎么能这样污蔑你的祖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rdo;

&ldo;你一直这么怨毒么，给我跪下，跪下!&rdo;元棠从未见过太后如此失态，守在门外的素纨也注意到异常，不由得向门边探身。

封淙背对元棠一侧，放下水壶，跪在太后面前。

太后气得发抖，四处寻找，从图纸下拿出一根做沙盘用剩的木条，狠狠抽打封淙，没两下木条就断了。

元棠仿佛也被抽在心上。

封淙站起身，直面太后，说：&ldo;对，不是您亲手杀的，因为那时您正诱导太子孺人谋杀我阿娘，同时忙着收揽权势，无暇顾及其他。&rdo;

&ldo;而你的丈夫和儿子已密谋给我阿父下毒，我阿娘死去的消息是您给他的另一道催命符。你没有亲手杀死他，但你害死了他。&rdo;

封淙话中的冰冷如同寒冬夜雪，被揉碎撒开，覆盖了所有声息和知觉。

&ldo;我想阻止的，&rdo;太后满目惊痛，无力地坐到软榻上，&ldo;可是已经来不及了……&rdo;素纨实在看不下去，躬身进入屋子里，扶着太后，责备道：&ldo;殿下您不能……&rdo;她看到封淙的神色，不自觉噤声。

太后闭上眼睛，再正睁开时，眼中恢复几分清明，她挥挥手，素纨犹豫了一下，退到门外。

&ldo;关于你的母亲，你可以恨我，她没有错，只是太子妃的身份不合适她，而你父亲又太在乎她，&rdo;太后道：&ldo;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父亲的用心。当时对他已经很不利，他应该娶一门闺秀，这样才能稳固他的地位，保证他安全，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rdo;

&ldo;先帝也有不得已，你父亲始终是我和先帝的骄傲，我们以他为荣，他是我们最优秀的儿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rdo;

封淙却仿佛不屑于恨，他说：&ldo;太后的引以为傲，就是让他时候也不得安宁么?&rdo;

太后说：&ldo;只要我还在这世上一日，绝不会让人动他的封位。你不必为这件事生气，没有人能撼动他，我去后，你也可以继续为他保有封号，你做得到。&rdo;

封淙说：&ldo;太后既然想将我扶持为王家后盾，我是不是也可以与太后换些筹码，您从我这里得到的，总要用一些东西与我换吧。固然我是太后儿子的儿子，这身骨血都是您的血脉，但还有一半属于我母亲。就当我为阿娘的另一半换取一些那东西。&rdo;

太后对封淙这种说法感到不悦，但不想在眼下发作，她眯起眼睛，说：&ldo;你想要什么?&rdo;

&ldo;我可以与太后合作，从此听您派遣，&rdo;封淙说，&ldo;我希望我阿父改封为文熙皇帝，阿娘追封为皇后，与阿父共葬皇陵。&rdo;

&ldo;什么!这……你叔父不会允许。&rdo;太后仿佛从未认真看过封淙，她借着火光打量他，&ldo;这难道才是你一直的想法?你不该这么想，也不该说出来，你叔父已经登基近十年……至少现在你不该这么想。&rdo;

&ldo;如果我想了呢，&rdo;封淙问道，元棠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几乎可以肯定，他眼中一定反射着讽刺和锐利，&ldo;如果我想了，是不是也会因为不合时宜，不合于夏国而遭到抹杀，像阿父一样。&rdo;

&ldo;你闭嘴!&rdo;太后斥道：&ldo;改封皇帝关乎国朝，关乎不只你一人的性命，不是儿戏，也不是你该拿来意气用事的筹码。&rdo;

细雪无声飘落，将寒冷的空气带入室内。

&ldo;太后，我也一直想问您，&rdo;封淙认真地说：&ldo;如果当初您知道先帝和陛下所为，您会救我阿父么，还是会和他们一样。&rdo;

元棠看到太后的眸光闪了闪。

封淙说：&ldo;我并不懂你们的争夺，我只知道，如果阿父还在，太后您应该无法像现在这样，身处后宫依然能影响朝局。太后，您知道么，阿父临终前最后一次见我，他要我发誓，永远不要报仇。&rdo;

太后如同遭受了一场从虚空中袭来的打击，颤抖着张张嘴，她没有出声，惊讶、悔恨和悲痛种种神色在她脸上出现，最后她失声痛哭起来。

雪夜里，宫人搀扶着太后离开流响居，她的背影显得有些瘦弱。

封淙拉隔扇，目光落在元棠脸上。

第43章功名利禄

他走到元棠面前，手指轻轻抚摸元棠面颊，说：&ldo;别哭。&rdo;

元棠才发现自己脸上一片湿凉，赶紧用袖子擦脸，可是泪水不停地掉，怎么擦都无济于事，哭成这样，实在太丢脸了，他忙转过身去，封淙却扳着他肩膀转回来，拉他坐到软榻上，用帕子给他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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