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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2页）

元棠私心希望他不要回来，白虞城外太危险，要是碰上义赤兵就不好了，又有点想见他，要是自己真活不下去……元棠摇摇头，把丧气的想法都甩走。

诗中说&ldo;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rdo;，苦苦等候的闺中人凄凉无奈，已作白骨的征人也一样。若让元棠选，就算真成了白骨一堆，也希望有机会入梦一遭。

元棠睁着眼半晌，才发现黑虎也在角落里睁着眼。

于是两人大眼瞪小眼。

黑虎说：&ldo;参军莫不是想媳妇儿了?&rdo;

&ldo;什么媳妇，我还没娶妻，&rdo;元棠说：&ldo;我刚才说梦话了吗?&rdo;

黑虎揶揄道：&ldo;原来不是夫人，那一定是姑娘了。&rdo;

元棠有点虚，心里想说出来怕吓死你。

黑虎在角落里换了个姿势，元棠说：&ldo;你到榻上睡吧，明日还要守营。&rdo;

黑虎不再推辞，坐到外面一张小榻上，他人高马大，缩在榻上显得委屈，元棠要与他换，黑虎不愿。

听着外面的雨声，元棠有些睡不着，他盘腿坐起，问黑虎：&ldo;你率的护卫队还剩多少兄弟?&rdo;

黑虎默默片刻，说：&ldo;二十三人。&rdo;

灯火如豆，黑虎脸上没有惋惜与伤痛，或许早已对生死麻木，元棠又问：&ldo;你几岁参军?&rdo;

黑虎说：&ldo;十二岁。&rdo;

&ldo;哦?&rdo;元棠说：&ldo;你也是齐州人?&rdo;

&ldo;不是，&rdo;黑虎说：&ldo;我也不知我算哪里人，十二岁那年，南夏北征军打到长河以北，我阿父听说是南夏的军队，自报为随军民夫。那时候家里也没饭吃，我也参了军，后来阿父的运粮队被偷袭，人没回来，北征军撤回，我便跟着大家来到齐州。&rdo;

黑虎说：&ldo;我曾见过参军的父亲袁将军。&rdo;

元棠有些意外，说：&ldo;你见过他，是不是觉得我和他一点也不像?&rdo;

黑虎&ldo;唔&rdo;了一声，说：&ldo;袁将军比参军显得魁梧。&rdo;

元棠笑了笑，已经对类似的评价司空见惯，他望着帐顶说：&ldo;恐怕带兵也不像他，那日你问我是否有赢战之心，就是觉得我不像会打仗的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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