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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御花园的花儿依然开得很旺，也许，只有这些花儿会一一记得这些旧事吧。

古老的皇城中，只有武后是唯一鲜艳着的色彩。

在此后的漫长岁月我一直记得那个黄昏，那时候的她已经不叫武媚，她叫‐‐

武曌。

我一直记得那个黄昏的夕阳，透着整个皇城特有的血色。

武后沐浴着如血的晚霞被簇拥在一群宫娥妃子中，对上我的眼后她只是疏离的淡扫一眼，视而不见。

随着她手中权力的逐渐攀升我们之间也渐行渐远，也许，自我久眠醒来见到她登上后位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已回不到从前。

&ldo;呀，好大的牡丹！&rdo;

一位不知姓名的妃子惊奇的叫道。

我迎着百花傲凌群芳的尽情绽放绝世姿容。

&ldo;好美啊，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牡丹……&rdo;

那妃子仿如被迷惑般紧紧盯着我，但后宫之主的威慑另她不敢靠前折下这朵牡丹。

武曌视线慵懒的随意从她身上略过，而后迤俪着华丽的裙摆自怒放的百花之前走过，悠悠停在我跟前。

&ldo;常言，牡丹乃花中之王。&rdo;她依然是那么倨傲地半仰着脸微眯着那双媚眼看我，&ldo;你说……是你漂亮，还是我漂亮？&rdo;

忽然想起贞观十一年，上一场休眠后我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少女。

那时的她还只是个14岁初进宫的才人，在御花园见到侧躺在百花丛中甫苏醒的我时惊艳地张着嘴半天都没醒过神来……

&ldo;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你吗？&rdo;少女兴奋的站在我跟前问道。

我冷淡的轻点一下头。

&ldo;原来你是凤眼啊。&rdo;话一出口少女才发觉到自己正大胆放肆的盯着我看，她忙羞赧的垂下眼收回视线，但依然嗫嚅着坦率地说，&ldo;你的眼睛……真漂亮……&rdo;

月圆月缺，光阴一天天不断逝去。

弘道元年，那个放纵这头噬人的虎翻覆皇城的男人终于也到了油尽等枯的那一刻。

隔着层层宫纱我看见那男人瘫在龙床上，弥留前紧握着武曌的手，那张曾经年轻俊美的脸上爬满皱纹被经年病痛摧折的憔悴不堪。

&ldo;媚娘……媚娘……&rdo;他恍如梦呓般喃念着。

&ldo;臣妾在，就在这。&rdo;她一头青丝也掺上了白发。

&ldo;媚娘，你……有没有，爱过我？&rdo;他没用&ldo;朕&rdo;而是用&ldo;我&rdo;，嘶哑无力的声音夹杂着浑浊的呼吸声，远远伏跪在殿门前的众人都知道皇帝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她难以察觉的愣了下，而后开口，&ldo;……我有。&rdo;也同等的用&ldo;我&rdo;来回答。

这是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身为一个帝王，他太过感性多情。

下一世，他希望能具备充足的理智与克制……

683年，高宗去世。遗诏是：太子柩前即位，军国大事有不决者，兼取天后进止。

媚娘，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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