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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第1页）

&ldo;母亲或许还不太了解，那钗子正是代表着一十三家金银酒墨商号的总理之权，这些商号在这些年里，已经借着府里的权势开遍了大江南北，这些铺子一旦被带走，那些账面上的金银还算小事，关键是其他……&rdo;

杨氏欲言又止，但窦氏如何不明白？

国公府现下不说蒸蒸日上，但离败落也有好长一段的距离。窦氏可以清高的无谓那些金银，但金银之后的东西呢？比如各地传递上来的情报？各地收集上来的珍玩古物？这些总是不嫌多的吧？

窦氏眼角跳了一下，脸色虽然阴沉，却好似已经冷静下来并开始思考了。

杨氏便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她用帕子按了一下眼角，眼眶立时便红了：&ldo;再说府中出嫁女儿的嫁妆都是有定例的，这么大的东西，是从明着走，还是从暗着走？若说要过明路，那些上门来求亲的到底是为了小姑的钱还是为了小姑的人？而已经嫁出去的那些女儿，知道了这件事岂有不心里难过的道理？再者说要从暗地里压箱的话，这些商号做得太大，背后没有官面上的人是压不住的，到时候小姑要搬出的是我们家还是她夫家？若是我们家……&rdo;她稍稍一停，没有将那&lso;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rso;给说出来，只续道，&ldo;若要夫家帮衬，到底是瞒不住的。我们不会去算计小姑的东西，夫家的那些人不会算计吗？到时候也只怕平白生出许多事情来，不管如何，那东西在小姑手中，都是祸非福啊……&rdo;

这么一长串话下来，窦氏脸上的神色已经淡淡，连最初的阴沉都不复见了。这时她问：&ldo;你说完了？&rdo;

&ldo;是。&rdo;杨氏低声回应。

&ldo;说得倒也不错。&rdo;窦氏评价。

杨氏沉得住气，心道这时候便该由婆婆暗示然后她上去做那恶人了。她是近两年才和丈夫从外头回到京中做官的，往昔虽和徐善然没有太多接触，但零零总总的还是听过许多消息。这些传得玄玄虚虚的消息不能尽信，但也不能一点都不信，再结合徐善然此刻的动作，可想而知对方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样的话，八成还是得像之前一样，去何氏那边哭上一场，若是由何氏直接将那东西要来……这边杨氏正想得关键之处，就听坐在上首的窦氏平平说：&ldo;说得虽还算不错，我倒有个疑惑，你是从哪里知道这许多事情的？&rdo;

杨氏镇定说：&ldo;是我娘家那里……我娘家曾和老太太的几家商号打过交道，后来留心着，便知道了一些只鳞片抓的消息，再加上媳妇后来嫁入府中，两相印证，就……&rdo;

窦氏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碧螺春茶注入杯中之时，白丝如柳絮纷扬。

她用盖子刮了刮茶沫，端起来啜了一口。

&ldo;瑞儿除了这些，还有跟你说了什么？叫你去做了什么？&rdo;

杨氏脸色大变：&ldo;母亲何出此言！&rdo;

窦氏冷冷说：&ldo;媳妇要帮着丈夫瞒婆婆，无可指摘；但你还是我外甥女，怎么，也要帮着表哥瞒我这个做姨姨的吗？&rdo;

杨氏神色数度变换，虽有心要再替丈夫遮掩一二，但窦氏积威甚重，她最终还是不敢再行妄言：&ldo;母亲，老爷他，他……也并非单纯是为了那些银子……&rdo;

徐善瑞当然不单纯是为了那些银子！

他官运亨通，年纪轻轻就是四品朝廷命官，上有家族庇荫，下握自身才学，对内夫妻和顺子嗣聪颖，对外遍交好友工于政事，向来不将一些金银财宝看在眼中。

他争的只是一口气，一个名分。

一个堂堂正正嫡系继承人的名分！

在杨氏跪在窦氏身前的时候，徐大老爷也面沉似水。

无独有偶，徐善瑞也正跪在自己父亲的面前，只是相较于已经开始心慌的杨大少奶奶，徐善瑞和其父如出一辙的脸上也有着同样如出一辙的神色。

他虽跪着，却沉下自己的脸；虽认错，却只为孝道，不以道理。

&ldo;你到现在还不知错？&rdo;徐佩凤问。

&ldo;孩儿何错之有？&rdo;徐善瑞反问自己的父亲。

&ldo;为何要对你五妹妹出手？&rdo;徐佩凤问。

&ldo;父亲亦并非不知五妹妹手中究竟有什么东西，依孩儿之见，那东西虽好，在五妹妹手中也未必真好。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何不做个别的选择，如此也算两厢便宜？&rdo;徐善瑞说，复又淡淡言道，&ldo;再者说，孩儿做了什么？孩儿可有构陷、污蔑、引诱、乃至陷害五妹妹？如果都没有，孩儿不才，当不上父亲的&lso;出手&rso;二字。&rdo;

自己的儿子自己的知道。肯在此刻说出这一番话，足见对方心头已是愤懑难耐。

徐佩凤审视徐善瑞：&ldo;你是想要那根钗子，还是想要别的？&rdo;

&ldo;不过一根钗子而已。&rdo;徐善瑞哂笑。

&ldo;那就是想要别的了。&rdo;徐佩东点头，&ldo;你父亲我现在是国公爷，你是我的嫡长子，你弟弟顽劣不堪造就，你妹妹最后还是要嫁人的……你如何会觉得你自己地位不牢？&rdo;

徐善瑞沉默片刻，接着长拜而下：&ldo;父亲大人容禀。&rdo;

&ldo;我听着。&rdo;

&ldo;父亲虽已是国公爷，然祖父尚在，事事未尝能一言而决，而以孙儿旁观，祖父近年来尤为习惯五妹妹，不止事事都叫五妹妹参与旁听，五妹妹凡有谏言，也无有不允，更甚者连家里的门禁，对其也恍然如无物。&rdo;

&ldo;依你所言，你觉得你妹妹一无是处？&rdo;徐佩凤问。

&ldo;并非如此。&rdo;徐善瑞说，&ldo;妹妹却有超过许多同龄少女的本事，但恕孩儿直言，妹妹究竟是女子，女子天生便不应该做出这许多事情来。妹妹现在固然为了我们做过许多事，但我们真正需要她做这么多吗？若有朝一日，妹妹所做之事被人发现，她该当如何？我们家又该当如何？这些事情，这些抉择，本都可以不必发生的。&rdo;

&ldo;你所虑甚是久远。&rdo;徐佩凤也叹道。

&ldo;父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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